鸣鸿之刀漆黑无光,罗刹挥出,刀刀致命,倒比金雪瑕更像是“杀人的”。
但越千江的眼里不见半点的杀意,只有若有似无压抑的哀伤。
周不渡看他练刀,心里腾起一团沉郁的云雾,脑海里依稀浮现出一张用黄麻纸抄写的《青鸾刀谱》,笔锋掠过,龙飞凤舞,满纸草草写就,看不出门路。
越千江一掸水珠,收刀,又变回笑模样,抹一把脸,跑回周不渡跟前蹲着,给爱人画眉一般仔细地擦拭刀身,间或仰头看他,眨巴着眼睛,喊:“师兄!”
周不渡便给越千江擦脸,隔着衣袖,拂过他的突出的眉骨,趁他的神智还没有全然清明,大着胆子问:“师兄教你的?”
“我的!”越千江用力点头。
周不渡就这样跟越千江说一些没头没脑云山雾罩的话,从点点滴滴里探看他的过往岁月。
白日活动起来,周不渡夜里睡得愈发安稳。
但午间小憩,半梦半醒之时,他偶尔还会梦见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有一次,他看完越千江练刀,又发了梦。
梦里的事物都不真切,只隐约听得两人对话。
一道声音像是周不渡自己的,他听见自己说:“你学这套路,将来作战,能在万军丛中取敌将狗头。”
另一道声音是越千江的,他说:“这么高深的招法,你为我写的,只送给我?”
“周不渡”说:“你太笨了,快快勤学苦练,别白费我笔墨。”
越千江说:“我学,马上就能学会。你还在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