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诸行无常,祭海生波,股股猩红浪涛无风自动,荡起古今大千诸天的幻灭。
在其中央之地,赫然有一座黝黑而古朴的祭坛耸立,其原本的色泽如何已然不可见,在历代大祭中被渲染成了暗红,似有无数文明泣血恸哭,哀嚎遍布古今。
内里,原本祭祀向铜棺主的纹路也早已改变,悉数转为了高原主,所有的图案汇集在一起,便是那古老而磅礴的高原,成为了一切的源头。
但此刻,这副图案却有些明暗不定,在剧烈闪烁着,仿佛遭遇到了某种可怕的大战,泄漏一角涟漪,那是残酷而猛烈的争斗。
念想边界,玄之又玄的逻辑战场中,高原主的身影凸显,其羽衣破烂,面容扭曲而妖邪,手中持着那口黝黑青铜棺,不断扩散出灰烬般的物质。
“我们的战斗注定绵长,只要是在此界内,我便是那个人,是一切的缔造者,是无敌的存在,有天然的优势,你如何与我争!”祂低语不断,双眼空洞而喷薄白煞,嘴角流淌黑血,毛孔不断吞吐灰雾,更有银纹在体表起伏,无数红毛丛生摇曳。
那黝黑铜棺横扫间,更有青云缭绕,紫光相合,十种不详之力皆在其中浮现,融汇成独有的诡异循环,是一种病态的,错误而扭曲的侵蚀逻辑,能够污染念想之外。
“在你走上这条路开始,就注定要败亡,时空刻度对于我等而言没有意义,所谓的大战也不过是开始便走向结束,而今便可敲响你的丧钟,于倾颓的高原上聆听葬歌。”李昱分毫不让,抬手一握间赫然浮现出一株仙莲,流转劫光与轮回。
嘣!祂猛然挥动仙莲,虽距离无尽遥远,但在其下落的轨迹中却莫名出现了那口古棺的身影,像是其注定的轨迹一般,以横扫捭阖之势刷在了黝黑青铜棺上,迸发出一缕缕波纹与天音。
那无量天音由念想外而坠入边界内,化为了能够被理解的字符,成为了一条完整的大道,是为‘嘣’,仅仅一个字符便有发展出兴盛文明,衍生磅礴诸天的伟力,让诸世生灵都清楚的感知。
肉眼可见的,那字符幻灭,竟真的化作了万界聚合,有了独立的时空与历史,内里诞生了‘音律’文明,开始有无数生灵浮现,开始了繁衍演变,兴衰枯荣皆在其中浮现。
而这,仅仅是微不足道余波中因坠入念想边界而能被理解的部分,其真正的交手,根本难以理解与洞悉。
“这株莲?!”高原主念头一动,莫名感受到了淡淡的熟悉感,却又透着陌生。
手中的青铜棺竟发出了沉闷之响,那股伟力迫使祂向后退去,幽雾成片的溃灭。
仿佛于那株仙莲而言,自己所炼制的这口青铜棺完全不及一般,甚至连存在都被影响,生出了裂纹,遍布其既有痕迹与未生轨迹。
“该结束了,你已达成了你的使命,作为棋子而言,是时候下场了。”李昱再度逼近,梦界所化的轮盘在脑后高悬转动,无穷伟力都加持在了仙莲上,真正催发出其神异,犹如挥笔诸天般倾倒在高原主身上。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高原主面色微变,有了一丝念想在凸显,但却犹如无根浮萍般飘荡着,因为对象并不存在,或者说,就是‘祂自己!’
此际,祂抬手一招,那冥冥中有关的器物全部浮现,石罐夹杂着异力冲起,石磨从天而降,时光炉裹挟着大空之火与古宙之焰到来,石琴铮铮而鸣;就连花粉帝也意外,花粉路祖种竟从祂的手中自发飞起,投向了念想之外。
而唯一的例外便是万劫轮回莲,其已然从根源被改变,再与祂无关,连带着最古轮回都被占据,只有点滴残痕与物质冲出,浮现到了此地。
冥冥之中,那股‘不存在’的注视似乎更加强烈了,却又犹如一片虚无,只有在祂之后的‘高原’才有‘存在’,演绎着一切。
这些事物全部被熔铸,成为了高原主的一部分,在祂认知的局限里,铜棺之主便是最为强大的存在,故而祂不自觉的一切都向着其靠拢贴近,这仿佛也是某种‘留下的暗手’一般,哪怕总有意外,也终能触动。
轰!也就在此时,高原主竟莫名听到了一声崩解之音,仿佛是什么得到了解脱一般,一种‘完满’之感在离自己远去,让祂跳脱逻辑念想之外的身躯竟剧烈晃动起来,出现了波澜。
“不!是你?!你一直都在!”在这一刻,祂终于明白了,凭借着那彻底崩解的联系察觉,自己的源头,那曾经的火化‘散去’的铜棺之主,正因眼下种种举动而发生改变!
那种种不详特征登时加剧,让祂状态无可抑制的恶化,不断咳血,化作红毛,开始有些浑浑噩噩,原本最强大的凭依却在此时反过来成了毒药!
自己的确顶替了祂,但更准确的说,是衍生了不详,发病后的祂!
在此之前,一片虚无,自己根本没有占据到发病前的任何痕迹,祂的尽头就是铜棺主出现症状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