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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犹豫, 可在他犹豫的片刻里, 白岚又举剑朝他胸口刺了过来,兀述狼狈躲开, 只能专心应战。白岚腹背受敌, 兀述攻势太急,她精疲力竭,只能招架住身前,却顾不上背后, 一时不察被砍了一刀,便回手将那人斩下马来,这才看到了白璇。

白璇此刻心里却渐渐起了疑云, 徐元清说其余将领都无法与兀述抗衡, 可总不至于连这些虾兵蟹将也奈何不得, 她大病初愈,尚能有一击之力, 只怕此事有变,她和白岚都被蒙在鼓里。

白岚见她来了便有些心急,奈何左右围攻上来的那轲人太多,她一时半刻到不了白璇身边。兀述却穷追不舍, 白岚越发难以挣脱,几招过后, 兀述忽然靠近了她的方向,他袖中原来还藏着一把匕首,白岚来不及反应,匕首便向腹部刺去。

白璇一直注意着她的方向,见此情形,从指间抛出三枚银针,正中兀述的手腕,兀述只觉手腕一阵刺痛,瞬间卸了力道,被白岚提起一剑刺在肩上。

白岚趁机逃脱,她还没来得及和白璇说一句话,便听到身后传来炮火的声音,可那并不是兀述派人搭起飞火炮的方向。兀述也怔了怔,回头看时才发现是有人在不远处故意放了烟火,扰乱视线。

芜州城城门骤然打开,徐元清亲自带了人马迎战,可在兀述看来不过是些老弱残兵罢了,只是他没想到,正在他要重新集起鹰阵时,便听到了两翼如雷的喊杀声,竟是褚遂安的援兵到了,如此寡不敌众,兀述只能及时止损,连令收兵。

徐元清带着一行人马乘胜追击,那轲人一路丢盔弃甲,慌乱逃散了。

白岚这时才感觉到后背火辣辣地疼,她翻身下了马,正好被赶来的白璇扶住。白璇看向徐元清所去的方向,心中越发疑惑,只是尚在城外,不好细说,便打算先带着白岚回城。

她刚扶着白岚转过身去,便觉得肩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低头一看地上却只有零散的石子,便向四周环顾了几眼,才扶着白岚进去。

那一刀伤得不算深,只是伤口很长,白璇给她上了药后又裹上纱布,白岚喝了杯茶,脸色才稍微好了些。

白璇道:“今天这事有点蹊跷,为何你被围攻时徐元清迟迟不肯派兵出城,后来又突然出兵?”

白岚正要开口,却听到窗户被人轻轻地叩了两声。白璇只隐约看到那里有个人影,便拿起剑走过去,那人影却瞬间消失了。也不知是何人这般大胆,此刻闯进大营,白璇欲出门一看究竟,可推开门后却猛然愣在了原地。

多年杳无音信的沈晏竟然正倚在门边。

沈晏见她好像被吓到了,笑道:“怎么,总不会是将我忘了吧?我好不容易才混进来,快点让我进去,免得一会儿被人发现。”

白璇方才回过神来,连忙将他让进屋里,白岚见是他来了,也又惊又喜,问道:“你是何时回来的?”

沈晏坐下接过白璇递给他的茶,道:“这些事过后再和你们细说,我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切莫单独出城迎战,褚遂安恐怕想借刀杀人。”

白璇问道:“何出此言?”

沈晏道:“我回来之后听闻你被褚遂安扣押,便去了一次临安,本想搭救你出来,却无意中听到褚遂安和一个年轻将军的谈话,他已经暗中想办法挑起了那轲族的内讧,族中有不少人已经背叛了兀述,人心涣散,他现在若是出兵攻打,至少有七成胜算。只是忌惮越剑山庄曾与兀述有过关系,又怕功成之后先前所做之事败露,和山庄生出嫌隙,招来祸端,便想让徐元清想办法派白岚出城迎敌,再断后路。”

谁也不曾想到褚遂安心狠手辣至此,白岚怒道:“既然如此,不若我们将那轲人放过城去,只要留芜州一地清净,给他辟开一条去往临安的路,让褚遂安这厮自食其果。”

白璇心知她在气头上,拦道:“不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是果真这样做了,将来终有一日芜州会成为那轲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会放过我们的。”

白岚将剑丢在桌上,蹙眉道:“我还当徐元清是个人中豪杰,没想到竟也和褚遂安这等小人狼狈为奸。”

沈晏道:“各自立场不同,徐元清自是元老,这江山社稷至少有他三分功劳,怎可看着皇帝受人桎梏,以至于社稷不稳。我听了这件事后,又打听到白璇遇险的消息,还以为是真的,便急忙赶到芜州了,还好你们都没事,不过这次和褚遂安算是结了梁子,此番暂且放他一马,总有一天新仇旧恨一并向他讨回。”

第171章

沈晏此番算是在芜州暂且住下了, 白岚偶尔还会去军营看看,毕竟现在和褚遂安闹翻并不明智, 不如先装糊涂以观后效, 白璇却是没有再去过一次军营,她已经知道了白温景究竟死于何人之手,若是被褚遂安发现她还活着, 必定要杀人灭口, 难以保全,何况明知徐元清对她二人已有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