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梦里也这么不高兴吗?
江遇乐伸手去揉他的眉心,大腿根泛起一阵酸痛,他一下没坐稳摔在文暄身上。
文暄被他压醒,愣愣地看着趴在自己胸口被子上的江遇乐,一脸状况外,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江遇乐蹭了蹭他,哼哼唧唧地撒娇:“我想叫你起床。”
“谢谢,不用了。”文暄坐起身,仿佛是觉得无奈,伸手摸他的脑袋,“已经被你压清醒了。”
文暄下床给他拿干净衣物换下睡衣,江遇乐坐在床上,问文暄:“怎么方羲和陈骋都能认出你的衣服?有你以前没穿过的吗?”
“没有。”文暄干脆地回答,“我带出门的都是我自己喜欢的,以前多少穿过几回。”
“那好吧。”江遇乐也不是很不在乎这个,解着睡衣扣子,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对了,不是说给江懿过生日吗?他生日哪天?我怎么没看到他?”
“已经过完了。”
江遇乐讶然:“什么?”
文暄转身说:“在你过来的前一天,第二天是周一,他和他的同学当晚就被飞机接走了,不然赶不上第二天上早读。”
“……哦。”
文暄将衣服放到江遇乐身旁,看他赤裸着上身,微低下头,扯过腕上的发绳熟练地绑了个马尾,后颈几节圆圆的脊骨显露出来,是少年人特有的单薄可爱。
他垂眼看到江遇乐腰际的痕迹,眼神往旁边飘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不好意思,然后才想起来提醒江遇乐,“我们今天上午就该回去了。”
“啊?”江遇乐抓T恤的手停在半空,他仰起脑袋,“这么快?”
其实并没有很快,洛也他们几个人在海岛公费旅游玩了一个多星期,心都玩野了。只有方羲远在东溪山,数着日子拍戏,在最后一天终于忍不了,把每天一条快乐九宫格的洛也拉黑,这才久违得神清气爽起来。
一行人就此离开海岛,江遇乐没有证件差点走不掉,还是文暄问起来,他才想起来要在出发前回方羲那儿去拿。
方羲刚起床,被这大变活人的阵仗吓了一跳,气泡水呛进喉咙里,咳得惊天动地。
江遇乐瞥他一眼,懒懒散散地朝他抬了抬手,以示无意打扰,自己拿了东西就走。
“你等等,”方羲走上前叫住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巴巴地问,“你怎么过去就不回来了?”
“那边更好玩啊。”江遇乐理所当然地回答。
他从落地衣架上的一件外套里摸出自己的身份证,转头对方羲说,“我走啦,你记得把我的东西都收拾好带回来,别落下了。”然后就消失在了方羲眼前。
方羲:“……”
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种——比自己还心安理麻烦人的家伙了,他就不会感觉到羞愧吗?
等等,他为什么走得这么快?
他的扫帚呢?壁炉呢???
六七个小时过后,抵达机场是傍晚七点。
回到国内温度骤降,文暄提前给他裹上一件毛茸茸的厚外套,此刻仍不放心:“会冷吗?”
江遇乐戴着口罩摇摇头,贴着廊桥玻璃看着外面一片白,露出的那双眼睛亮闪闪的:“哇,下雪了。”
他的反应兴奋得有点可爱了,仇娅温柔地看着他笑,问了一句:“小江没见过雪?”
“见过,没见过这么大的。”江遇乐说。
他看完往前走,洛也突然凑过来,拽了一下他的帽子,附在他耳边小声问:“你是南方来的妖怪?”
“嗯。”江遇乐认真点头,同样压低了声音,“每次下雪的时候,我们妖怪都要下山捉小孩吃,不吃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