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乐回头:“你能不能别看我了?”
文暄沉默了片刻,然后才问:“你是要我不看你,还是要我别出现在这儿?”
江遇乐蹙起眉,怀疑他又有幽幽怨怨不饶人的意思,噌地转回头,不留情地说:“都行,随便你。”
衣料摩擦的声音,文暄起身了,却不是听了江遇乐的话,而是一步一步朝他走近。
“江江,我们——”
“你别过来。”江遇乐打断他。
“你不要生气了。”文暄低低地对他说。
清沉的声线听起来有些可怜,像只惴惴不安的兔子,求和的意思给得很明显。
他这副低姿态的模样对江遇乐来说是很少见的,至少下了床之后很少见。江遇乐有点想回头看一眼他此刻是什么表情,又怕文暄觉得他气消了,以后会更加得寸进尺地找事。
他听着风里送来的海鸟的叫声,犹豫了几秒,问文暄:“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让你别生我气的时候你听了吗?”
文暄又叫了他一声:“江江。”
身下的被子被扯动了一下,文暄坐在了他旁边,伸手过来碰他的肩头。
江遇乐扭头,看到他平平淡淡的脸色——声音会骗人,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可怜!江遇乐更加生气了:“你不听我的,那我走好吧!”
“江——”文暄没叫住他,眼前的人瞬间消失了,他的手摸了个空,蓬松的被子上只剩下一个被坐出来的小坑。
“砰——”
陈骋合住冰箱门,刚扯开易拉罐环,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
他看了眼自己确实关紧的房门,又看着眼前的人,忍不住夸了一句:“神出鬼没啊。”
江遇乐赤脚踩在茶几上,有些苦恼地低头看自己的位置,咕哝着说:“我好像每次都找不准位置。”
“很准了,至少没到隔壁去,听说那个老头有先心病。”陈骋走过去,单手将他从茶几上抱下来,走进卧室里,“下次别往茶几上踩,踩塌了怎么办?”
江遇乐趴在他肩头,伸手去够他右手的啤酒:“你不是说我不胖吗?”
“不胖也是人的体重,你又不是猫。”陈骋把啤酒拿远,没让他够着,“小孩子不能喝。”
“我比你早出生一千年!”江遇乐强调。
陈骋将他平稳放到床上,垂眼端详他片刻,然后说:“那就等你再长高几厘米。”
江遇乐感觉自己被他轻视了,证据是他折返回来,塞到自己手心的椰子汁。
“怎么了?”陈骋问他,“分手了就想起来找我了?”
“没有分手,也不要装,我知道你当时就在现场。”江遇乐一边说,一边低头抠玻璃瓶的盖子。
陈骋看他抠了半天也没弄开,重新拿回来,在桌角轻轻一别就撬开了,好笑地递给他:“你不是瞬移都会吗?开个瓶盖这么费劲?”
“我又没开过,力气大了我怕弄碎瓶子,撒你一床你就很高兴吗?不能开好了再给我啊!”江遇乐无理取闹道。
被凶了一顿,陈骋居然还笑得出来:“行,我的错。你们吵得这么厉害?到现在还没撒完火?”
江遇乐瞪了他一眼:“我和文暄吵架你很高兴吗?”
陈骋实话实说:“你们分手我更高兴,有这个打算了没?”
“没有。”江遇乐冷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