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侧挂着水珠,一滴接着一滴往颈上滚,琥珀色的眼眸又冷又沉。

山雨欲来。

但江逾白反骨上来时根本不虚这种架势,抬着头,面无表情地说:“夜店里的肌肉帅哥,不但要看,还要塞钱摸。”

“嗯,理想很不错。”闻溯狭长凌厉的眼睛先是一眯,尔后唇角勾了起来,点了下头。

这一笑格外惊艳,是山间初落雪,霜白挂梢头,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可如果细品,会发现它终归是冷的。

闻溯电光火石将江逾白拉进浴室,关门,把人抵上去,低头堵住那张什么都敢说的嘴。

冰冷的水珠从他鼻尖落到江逾白唇间,转瞬升温不见。

挣扎和抗议被吞入腹,浴室里响起另一种细细密密的水声,呼吸粗重黏腻,江逾白不自觉仰起头,手攥住闻溯衣角,又从攥衣角的动作改为抠住他的腰。

闻溯很轻地一哼。江逾白眼角红得像是染了胭脂,被这声哼勾回些许清醒,瞪大眼睛:“你……唔……”

唇齿被侵犯得更深,来不及吞吃的水迹流淌到下颌,禁锢在江逾白腰上的手愈发收紧,将他抬得微微离地。

这种悬空让江逾白丢失了安全感,不得不也把闻溯抓得更紧,指甲几乎要抓破睡衣单薄的面料。

呼吸被掠夺得更加肆无忌惮,直到门外传来手机的震动和铃声。

是闹钟,到七点了。

“……你行了吧。”江逾白用力推开闻溯,擦着唇角别开脑袋,大口大口喘气。

这一回闻溯没再把人拉回去。

他手指还扣在江逾白后脑勺上,一下一下梳着他的头发,喘息间笑了一声:“怎么这么笨,连换气都不会。”

江逾白怒瞪他一眼,心说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瞪我的时候,真的很像松鼠。”闻溯又是一笑。

于是又被江逾白瞪了一眼。

江逾白仿佛变成了一条鱼,除了咕噜咕噜往外吐泡泡,别的好像什么都不会说了。也不是很想动。他把这归咎为大脑缺氧。

但这种时候能想不动弹就不动弹吗?他蹭一下直起身拉开门,紧接着忍不住低骂了一声:“草!”

脚有点儿发软。

他握住门把往外走,把门摔上前回头,瘫着脸对里面的闻溯说:“你想封印我稍微碰一下不就行了,干嘛伸舌头!”

“想试试这样接吻是什么感觉。”闻溯靠到洗脸池上,语调又懒又散漫。

江逾白:“……”

不可否认这样接吻的确比轻轻碰一下更带劲。

他下意识舔唇,旋即偏开头顿住动作,调整好表情回头:“我觉得我们现在的状态很像虽然互不相识但还是打了一炮还都觉得对方不错于是第二天早上起床顺便接个吻。”

片刻间又想到什么,重音补充:“还是不刷牙的那种!”

砰!

江逾白摔上门。

磨砂门隔住视线,但两个人在一起的温度没那么快消散。

闻溯垂眸复又掀起:“觉得对方还不错?”

江逾白骂骂咧咧回自己的卧室:“妈蛋,凭什么是我被亲得腿软?”

这一天是周一,有升旗仪式。每一周的流程都和上一周相同,江逾白听得无聊,站在班级队伍后排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