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也晃了晃他的手,“不用谢我,我又没帮什么忙,要谢就谢谢警察叔叔吧。”

“我会的,我都想送面锦旗来了!我进去做笔录了!”男生说完欢快地跑进了大厅。

闻溯等人等在外面。他们没遭到过技校混混的勒索,是和本案无关人员。江逾白大步过去,刷啦刷啦挥舞手里的笔录回执单,扬声说道:“这还是我除了办身份证之外,头一回进公安局呢,我心里舒服了,特别舒服!”

“你进的是派出所。”闻溯纠正道。

“差不多嘛。”江逾白毫不在意地摆手,“这样大好的日子,该出点太阳才应景嘛。”

今天也是个阴天。

他往天空望了一眼,旋即又说:“但没关系,不出太阳我也高兴。”

“我决定要高歌一曲,以表心中喜悦,正所谓翻身农奴把歌唱!”

却见周围知情人士纷纷露出惊恐的神情:“不要让他唱歌啊啊啊!”“别给他开腔的机会!”“闻溯快堵住他的嘴!”

可惜闻溯没有立刻get他们的意思,江逾白在他耳边开了口。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耳熟能详的《歌唱祖国》,对着招展在派出所门前的红旗唱道,少年人嗓音清澈美好,是一泓清泉涓涓流淌,它淌着淌着忽然一猛子扎进南极,滋啦一声冻结上了;

又是大小珠石落入玉盘,它落着落着忽然变成一股泥石流,哐哐哐地将盘给砸了个稀烂。

江逾白,四岁学钢琴,七岁学大提琴,接受专业音乐培训十几年,但他居然唱!歌!跑!调!

一句歌词没一个字在音准上,简直是大型灾难现场!

闻溯被他唱得脸麻:“你别唱了。”

江逾白兀自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纵情高歌:“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段锦绫发出“救救孩子”的哀嚎,把江逾白的书包往闻溯手上一扔,往远处夺命狂奔。

傅磷和秦越同样如此,就连裴斯言也跑了。

江逾白身旁就剩下一个闻溯。

闻溯忍无可忍,也选择扭头就走。偏偏江逾白故意闹,脚跟脚走在他身后,如同点了自动跟随一般,闻溯往前他往前,闻溯拐弯他拐弯。

“闭嘴。”闻溯面无表情。

江逾白不听。

“别再唱了。”闻溯声线紧绷。

江逾白不听不听。

闻溯:“……”

闻溯闭上眼深呼吸,转身、伸手,将江逾白拦腰一搂,低头。

他堵住江逾白的嘴。

一个吻。

唇齿灼热湿润。

江逾白眼睛瞪大,像受到惊吓的猫,浑身上下的毛都炸了起来,呆呆立在原地,虽然仍旧张着嘴,但哑了声音。

“虽然……但是……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