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来最好,查不出来,郝立冬精神上或心理上一定出了什么状况,也许很严重。
两支烟下去,连政先后等来了林春涛和朋友那边的好消息。
郝立冬在两天前不光给林春涛打过电话,也给自己的两个表叔打了,没交代别的,只是送新春祝福,谎称自己在北城过得很好。林春涛着急地问连政该怎么办,他担心郝立冬真想不开做傻事,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可能在做最后的告别。
“立冬肯定摊上什么事了,他以前也这样,有大事不跟我说,还背着我偷偷去卖血,不行,我马上回南城跟你一块儿找!”
“等会儿,我有电话进来。”
朋友打来的这通电话只有一条关键信息,郝立冬上个月十号在南城汽车客运站买了一张去往东城的车票,到了东城后,在客运站附近一家名为“丽馨”的旅店开房住了一宿,之后没了行踪,但没有其他出行记录,说明人可能还在东城。
连政谢过朋友,麻烦对方继续盯着,重新给林春涛拨了过去,接通后直奔主题:“立冬在东城有亲戚么?”
一听东城,林春涛当即叫道:“他在东城?我想起来了!立冬去年说过想去古镇转转,就他去北城找你那会儿,本来说好带婶子去东城旅游的,我连怎么租车都打听好了,我们自驾游,可婶子突然说要去北城。”
“我知道了。”
“他东城没亲戚,是不是跟他联系上了?在哪儿啊?”
郝立冬心里压着那么沉的石头,对同性恋的身份亦有抵触,连政没有多说,请林春涛放心过年,自己会去找郝立冬,有消息第一时间联络。
他将茶几上的垃圾收拾干净,拎着行李箱再次出发。
第92章 91.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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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是座有名的水乡小城,生活节奏缓慢,适合养老宜居。
连政先去了趟郝立冬住过的旅店,环境如他所想,和郝立冬当初在北城火车站住的那家一样糟糕,这小子成心要他难受,什么时候能学会心疼一下自己。
他在古镇附近的一家酒店住了下来,每天去古镇打卡,早中晚各给郝立冬打一次电话,大海捞针式的寻人。期间把东城能转的景点都走了一遍,想着在哪儿能和郝立冬偶遇上,过几天古镇里还有新春庙会和赏灯会,只要这小子没离开东城,肯定能逮着人,时间问题罢了。
连政以为自己足够冷静,他现在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等、慢慢来,但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直到除夕这天,他依然没有任何关于郝立冬的消息,郝立冬的手机永远是关机状态,好像人间蒸发了。
刻意切断与外界的联系,独自跑到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城市,他意识到郝立冬可能不是来散心的,单纯为了躲他,没准知道他过来,偷偷坐上黑车跑了。
连政开始怀疑,郝立冬留下的那封信里有几句是真话,心里真的有他这号人么?怕是避如蛇蝎。就该把这小没良心的拿绳子绑起来,拴家里,哪怕一哭二闹三上吊,甭想着往外跑半步。
古镇被彩灯点亮,镇里熙熙攘攘,连政站在窗前抽烟,手机里有一道女声正重复着提示音,他挂断,边抽边点开郝立冬的微信朋友圈。
最后一条动态停留在去年圣诞节前,郝立冬拍了他送的多肉,配了个愉快的笑脸。
他记得那天,郝立冬有些抗拒和他交流,肢体僵硬,不情不愿地跟他到了汽车旁,看见后备箱里的多肉,又不抗拒了,像得了玩具的小孩儿,屁颠地把几盆多肉送进菜园子里,蹲那儿拍照。
看着憨傻的小黄脸,连政一时看不透笑脸背后的郝立冬,一切都脱离了掌控,什么都做不了,他厌烦这种无力的挫败感,仿佛回到了童年,没有权利阻止父母离婚,没有权利阻止母亲跳楼,没有权利阻止父亲将卓舒兰娶进门。
同样的,他没有权利阻止郝立冬离开。
他能做的,似乎只有接受。
一阵灼烫将压在心底从未爆发过的怒意点燃,连政拂去落在手背上的火星,徒手掐灭了烟头,下一秒,手机振响,他收到了一条足以让他发疯的短信。
「大哥,新年快乐!」
连政尽力克制着,给林春涛去了个电话,接通后,他十分平静地开了口:“立冬开机了,你问问他在哪儿,甭跟他提我在东城,今儿除夕,我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郝立冬很黏自己的亲哥,林春涛哪里会多想,迅速给兄弟打过去,没等几秒果然通了,这几天里他也是心急如焚,激动地拔高嗓门:“你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我打你多少个电话!”
对面愣了好一会,随后才说:“我哥给我换了个新手机,一直用不习惯,刚充上电开机。”
“我问你跑哪儿去了,别想着忽悠我啊,我可都知道了,前两天打你电话关机,我给你哥打了,他说你早就回南城了,到底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