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地不熟,郝立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硬着头皮继续欣赏对岸光景,心里头七上八下。
夜风裹着凉意,悠扬的民谣随风被一同吹进耳朵,他迟缓地反应过来,有什么好心虚的?自己来北城旅游的,出来玩怎么了,连政不高兴就不高兴,他还不高兴呢。
说好今晚吃饭的,又取消跟别人一起,说话不算话,下午还凶他,从来没对他笑过。
“林助理,好久不见。”任砚客气地笑笑,打量起林景禾身边的小男生,调侃了句,“男朋友?哪儿逮的。”
郝立冬:“……”
他哑口无言,再没眼色也听出男人的戏弄,转而去瞧一旁的连政,仍是扑克脸,不发一语,好像在看他笑话。
“连总,这么巧。今儿我朋友生日,我看立冬在酒店无聊,就喊他一块儿来了。”林景禾打完招呼才去看任砚,也客气地笑笑,“任先生这眼神不大好使呀,来,我给你介绍。”
“这是立冬,连总的弟弟。立冬,这位姓任的先生是……”她故意看了下手表,“是谁不重要,我姐们估计到了,咱们走吧。”
终于可以走了。郝立冬无视眼前两个男人,配合点头:“好。”
任砚又看看小男生,问连政:“你弟弟?我怎么不知道。”
“景禾,”连政开口叫停助理,“我跟立冬单独说两句。”
收到命令,林景禾立刻给老板腾出空间,顺便把碍事的电灯泡一并抓走。
任砚大概明白什么情况了,拿开林景禾的手,边走边整理被扯皱的衣袖,蹙眉:“能不能温柔点,这么暴力,怪不得单身。”
“我单身关你屁事儿,”林景禾卸下客气,“你刚才没毛病吧?有你那么开玩笑的?没看立冬被你吓着了吗?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莫名其妙挨一顿批,看着气势汹汹、牙尖嘴利的女助理,任砚气笑了:“真行啊你林景禾,我爸妈都没这么训过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记仇的女人,用我以死谢罪么?”
“那你就去死吧。”
林景禾给了个白眼,停在十米开外,观察远处情况,郝立冬跟小媳妇似的垂着脑袋不声不响,突然被连政牵着拉到湖边,视线被往来行人遮挡,看不清楚了。
“连政什么时候找的小弟弟?”任砚凑她旁边跟着看,问道。
“别问我,哪凉快哪待着去,他俩一时半会儿可能谈不好,我先走了。”
“你拽我过来的,就把我扔这儿不管了?”
林景禾觉得好笑,准备再骂两句,人群中有人喊她,循声而望,她姐们来了。寿星挽着男友走来,见状调侃她:“让你找男朋友,真带了呀,还不快介绍介绍?”
“……”林景禾无语,还没张嘴,任砚接了茬。
“你们好,我姓任,单名一个‘砚’,文房四宝那个砚,是景禾的朋友。”
真是臭不要脸。
已经这样,林景禾大人不记小人过,索性把任砚这个电灯泡打包捎走,想着明天必须让老板给她发奖金,她这牺牲可太大了。
郝立冬偏过脑袋看湖面,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独自憋着闷气,气连政把林景禾打发走,上来就质问他到酒吧街干什么,他来玩的,还能干什么?
“跟我装哑巴是么,”连政耐心有限,已然被郝立冬耗尽,沉了脸色,“能耐了。”
郝立冬到底是慌了,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林姐刚都跟你说了,你还问我。”
连政:“我就问你。”
“她朋友过生日,我在酒店无聊,她就带我出来玩。”郝立冬说完,不满地反质问连政,“你能跟别人过来玩,我不能来玩吗?”
连政:“不能,是不是让你好好歇着,又不疼了?”
风吹过,湖面霓虹闪烁,晃晃荡荡,郝立冬无心赏景,听不进连政话里的关心,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怪连政犯病不够,还要坏他心情不让他玩。
他使劲吸了口新鲜空气,鼓足气势转头直视连政:“凭什么啊?你凭什么不讲道理,我来北城就是玩的,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就算是我哥,你也不能这么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