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也是同性恋吗?

郝立冬迷茫地盯着用竹竿架起的丝瓜藤愣神,反问自己是不是同性恋,随即马上否定,怎么可能呢。

直到痛感鲜明,隐隐灼痛起来,他确定自己不是,从头到尾根本没想过这种事,不能因为医生的误导在这儿胡思乱想,得赶紧上楼把内裤脱了,疼死他了。

全景落地窗的新中式三层别墅,客厅挑空,敞亮通透,主卧次卧兼客房全部朝南,是老太太当年请设计师专门定制的户型,为的就是安心养老,不愿往子孙跟前凑。

二楼次卧观景露台,连政插兜站着没去休息,他天生觉少,每日睡眠时间保持在六个小时左右,并不会影响次日的工作与生活,除非真是高强度连轴转。

他静静看着,看菜园子里那小子自暴自弃地用鞋头蹭地上泥土,不时抓两下头发,又停下来在丝瓜藤前发呆,之后转身,疾步匆匆地劈着腿往回走,眼睛一点没朝他这个二楼瞧,显然魂不在身上。

郝立冬被内裤勒得难受紧得慌,感觉下面可能磨红了,要不怎么那么疼呢。他暗骂自己活该,没事穿什么三角裤,平角裤多舒服啊,等回去就通通扔了换新的。

保姆孙萍见他回来沾了一脚泥,小跑过去给他拿拖鞋,热情唤他小名:“立冬,快把鞋脱下来,我拿外头刷刷。”

低头一看,郝立冬连连道歉并婉拒:“对不起啊萍姨,把地砖踩脏了,有拖把吗?我这就弄干净,鞋子我自己刷。”

“说什么对不起呀,这就是我干的活儿,”孙萍眼疾手快地拿走刚换下来的白球鞋,推着他往楼梯方向,“你快上楼歇着去,右手边第二间房,床早就铺得了,快去!”

他回头,保姆拿着鞋转眼没了影,找不到拖把,只好去茶几那边抽几张纸巾,擦掉地砖上的泥后,才踏实上楼。

爬楼梯又是一阵折磨,长痛不如短痛,他抓着扶手借力,两三个台阶盯着大步往上跨,快到二楼时,一双笔直的长腿突然出现在眼前。

他抬头不由得一愣,连政双手插兜站在二楼,垂眼看着他,身后是照进走廊的大片阳光,一半柔光打在连政身上,却不显上午那点温润气质,光线明暗交错,面无表情的脸上平添了几许凶气。

“哥,你没睡啊。”郝立冬有些发虚,主动开了口。

连政抛出“不困”二字,朝边上让了一步,如他所想,郝立冬不往上走了,站台阶上跟他说:“我还以为你睡了,那回去吧?我想回酒店看看我妈,下午推她出去散散步。”

“你这腿还能散步么?我看走路挺费劲。”

“……”郝立冬顿时哑巴了。

“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说?上来。”见郝立冬无动于衷傻站着,连政下了几个台阶,牵住郝立冬拉着往上走,刚迈一步听到一声轻呼,郝立冬推着他胳膊喊疼。

“哪儿疼?”

瞒不住了,郝立冬怕连政又跟他生气,别扭地挣开自己手腕,声音变小:“下面疼。”

只是湿过而已,连政不理解为什么会疼,但此刻顾不了太多,俯身直接将人横着抱起来,给郝立冬吓得腿一抖,拖鞋甩了一只。

“哥,我拖鞋掉了!”他拍着连政肩膀,挣扎着想下去。

“掉就掉了。”

“……”腰和腿被箍得很紧,郝立冬不敢看连政,别开脑袋,说话都急了,“放我下来啊,被人看见多不好,万一再发现你是……是那什么,奶奶会生气的。”

“发现我是什么?”

“……”郝立冬张不开口。

“二楼没人上来,”连政踩着台阶稳步向上,边走边问,“检查的时候,棉签或手指有没有进去?是里面疼么?”

这一问,郝立冬窘得耳根子发烫无地自容,恨不得当场消失,棉签和手指都没进去,是别的东西进去了,在他脑子里。

身体贴着宽厚温热的胸膛,他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在变快,扑通扑通的,脸也烫了起来,呼吸间全是熟悉的气息,好难受。

他闻到一丝极淡的木香,恍然记起是最开始的那个味道,中暑晕倒那次在医院,连政身上有这香味,第二次烫伤去医院,车里也有。

是一股闻着就干净体面的味道,叫当时的他忍不住想靠近。

没等到回话,攀在肩处的手越收越紧,那颗脑袋却仍别着不愿转过来,连政踢开次卧房门,又将门踢上。

他走到床边放下郝立冬,示意他坐:“裤子脱了我看看,不行再去趟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