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连政人其实挺好的,每次都问医生会不会留疤,给他买祛疤药膏,换防水纱布贴,还叮嘱他注意忌口,比不是东西的连卓好太多太多了。思及此,他决定花一毛钱,跟连政客气地道一声“晚安”。

一毛钱两个字有点浪费,他又在晚安后面补上逗号和称呼。

“晚安,大哥”

第17章 17.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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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卓在火车站的咖啡厅里待了二十多分钟,才等来郝立冬的回信。卓舒兰见儿子脸色难看,担心郝立冬不肯出来见面,着急道:“你直接打他电话,妈妈来跟他说。”

“他在北广场的警务处,让我过去找他。”连卓忍着一肚子火,起身说,“妈,我自己去吧,我会好好跟他道歉的。”

“不行,妈妈陪你一起去。”

昨天听儿子说孤儿嘴上有疤时,卓舒兰就一直提着心吊着胆,生怕对方找她讨债。连政那个表里不一的东西,连自己老子都敢支开,说什么暂时不做亲子鉴定,会将事情压下来,态度出乎她意料,指定没安好心,她迫切需要确认一些情况。

郝立冬坐在离警务处不远的花坛边,专注地盯着正前方。答应见面之前他做足了心理准备,春涛说得对,丧尽天良的人不是他,他没什么可慌的,他不是缩头乌龟。

尽管反复自我洗脑,郝立冬还是忐忑不安,心里发慌,有点害怕面对那个女人。他压在心底的怨和恨好像突然间消失了,留给他的只剩这些,以及他不愿承认的好奇。

设想过很多种可能,郝立冬唯独没想过,生母会对他“视而不见”。在连卓的指引下,一个打扮时髦且气质优雅的长发女人,踩着高跟鞋先一步朝他走来。女人热情地直呼他小名“立冬”,又诚恳地向他道歉,自责没把孩子教好,希望他能原谅连卓。

“淘淘,快好好给人家道歉。”卓舒兰把儿子拉到身边,“跟立冬说对不起。”

“对不起。”连卓低下头,“我为我之前的不良行为向你道歉,希望你别放在心上,能原谅我。”

看着眼前母子二人,郝立冬的大脑短暂地空白了几秒。这女人也有一双好看的凤眼,比他母亲显年轻许多,怎么看都不可能生出连政那么大的儿子,他又怀疑起人生。

是不是找错了?

一定是母亲记错了……

可连卓愿意去南城,不就意味着连卓的确是母亲的亲生儿子吗?

“阿姨听淘淘说了你的事,”卓舒兰亲近地挽住郝立冬左胳膊,语气温柔,尽显慈母之心,“真是怪让人心疼的,这一路上受了很多苦吧?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中午一块儿吃个饭,阿姨让他好好给你赔罪。”

“……”不该是这样的,这样不对。郝立冬一时说不清哪里有问题,就觉得浑身别扭,心里极为不舒服。

“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你想要什么赔偿,都可以提出来。”连卓不忍看母亲拼命去讨好土包子,立刻说起正事,“你身份证在身上吗?吃完午饭我们就出发,我帮你订机票。”

“我看看,”郝立冬顺势抽回自己胳膊,退开一步,解下背包边翻边问连卓,“下午就走吗?”

“对,我妈也一起去。”

郝立冬疑惑地抬头,女人笑着对他说:“一晃快二十年了,阿姨很想见见你的养母,当年断了联系,也不知道上哪儿找她,得亏有你呀。”

“……”

为什么要见母亲?是这么回事吗?还是有什么话想说?

他猛然回神,反应过来哪儿不对劲了。这女人从见他开始就表现出不寻常的热情,看到他那么明显的唇裂疤痕也无动于衷,不提不问不好奇,充满同情的眼神只是在可怜一个孤儿,一个与她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孤儿。

自己真的是她生的吗?

早知道生母冷血心狠,可郝立冬却不知能到这种程度。要去南城恐怕也是为了找母亲确认,有没有提过他的身世。

这女人以为他不知情,所以才会这样。

“我身份证在连政那边,”郝立冬拉上背包拉链,“他说这两天会跟我去南城,我等他一起走。”

连卓闻言差点爆粗,土包子竟这么快黏上了他哥,他不由得打量起郝立冬。撇开嘴上那道那恶心的疤痕,郝立冬皮肤白净倒不难看,但长相过于秀气,细胳膊细腿的身形也很像他学校舞蹈系里一个特招人不待见的娘炮。

那娘炮是个同性恋,听说喜欢走后门的就好这口,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