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河歪着脑袋想了想,而后解释道:“如果能减少摩擦,那就尽量减少摩擦,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好像真的认同了别人说的话,心里指不定已经把那人骂了成千上万遍。”
“而我哥就是这样的人,他很少在生活中发火,也很少和别人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他总和我说没有必要这样做,每次在预感到冲突即将发生的时候,他总是尝试以回避的方式去消解可能的争吵,但是你知道有的时候,人和人之间需要观点上的碰撞与摩擦,才能够更加地了解和理解对方。”
孟远岑若有所思。
沈河继续道:“其实我和我哥的关系是很好的,但是他很少和我倾诉那些难以消解的负面情绪,我一开始以为他是觉得我年龄太小了,人生阅历还不够,后来才知道,他对每个人都这样。”
“我有问过他为什么不找个人说一说,他说,真正痛苦的事情从想到的那一瞬间就开始痛苦了,更不要说亲口说出来,非但有不被别人理解的可能,甚至还有几率得到旁观者的所谓的‘忠言逆耳’的劝诫。”
孟远岑的眼珠转了半圈,依然静默无言。
“就算说出来,对解决问题也毫无帮助,而且他觉得,人在很多情况下,是很难做到感同身受的,如果能做到,也只是因为倾听的人有过和他相似的经历,所谓的共情别人,其实是在共情自己,虽然最后这个观点我不太认同。”
“我是觉得共情能力很强的人可以做到几乎感同身受,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这是我的人生体验,但他不是那种共情能力很强的人,他的人生体验告诉他,他无法彻底理解别人的痛苦,所以也觉得别人理解不了他。”
“不过这对于他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因为他是警察、是法医,他需要偏理性一些。”
孟远岑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沈河接着说道:“我长这么大吧,只见过两次他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