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泊远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奇怪又陌生,而这与任何生理因素无关——他感受不到任何信息素作用,因此也不会对任何oga产生冲动或渴望。
问题在于他的心。
一方面照顾程颂真是他应尽的责任,既然继承了盛岳辉的财产,规则意识强烈的他自当履行好相关义务,另一方面则是不知为何生出对程颂真的同情和怜悯。
不管是医院陪床的那一晚,第二次在盛家老宅照看了一夜又悄然离去,还是此时此刻,他都能清晰感觉到程颂真对他强烈的需要。
那么无助,那么倔强,充满渴求。
仿佛盛泊远是程颂真漂泊大海之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盛泊远坚硬冰冷的心竟然被触动了。
上一次感觉到如此强烈地被需要、被依赖,还是童年那会儿。
母亲生下弟弟后落下了很严重的病根子,在生命余下的日子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卧病在床,而父亲盛岳辉彼时却整天忙于事业无暇照看。
缺乏温情陪伴,又被束缚自由,母亲深陷抑郁情绪的沼泽,被一点一点抽去生命力,昔日姣好若鲜花的容貌被侵蚀,只剩枯槁憔悴的一副躯壳。
每天上午,他总会在庭院采摘一束沾着露珠的山茶花,牵上弟弟到母亲卧室探望,母亲一听到声响,便会强撑起那架只剩枯黄皮肤依附的骷髅,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他,面无表情,眼神却异常强烈,仿佛要将眼前的人吃掉一样。
弟弟当时年纪太小了,大概被形若鬼魅的母亲吓着了,小手揪得盛泊远的衣服皱巴巴的。尽管如此他并没有逃离,而是怯生生地将鲜花递上去,奶声奶气地重复盛泊远教他的话,说,希望妈妈赶紧好起来,再陪我和哥哥去花园露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