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看,将东西反压在案台上,才唤声“进”。
只见小厮推开门,在白殊身旁伺候的知雨跨进门,躬身道:“郎君问殿下有没有空闲,想邀殿下过去喝酒。”
谢煐眉头还没解开:“他怎么会想起来喝酒,什么酒?”
知雨照着白殊教的说法道:“就是回京路上买的菊花酒,郎君想起还剩一瓶,就说早些喝掉,免得放坏了。殿下若是忙着,郎君便找孟卫士他们一块喝。”
谢煐当即眯了下眼,沉声道:“你回去同他说,我这就过去。”
知雨应过是,退出门去。
谢煐拿着案上那叠记录站起,走到隔壁书房,将东西收进装有先前那些话本的暗格里,才转身出门。
天上的下弦月洒下朦胧的光,小厮在前方打着灯笼。谢煐放眼望出去,前方几乎是黑漆漆一片。
上景宫里热闹的地方是后院的东宫卫驻扎地,前头这么宽敞的地方就住了两个主人,除了偏殿与竹影院明亮,其余地方都灯火稀疏,只有巡逻的东宫卫举着火把经过,才会划过一道流光。
从偏殿到竹影院有段距离,但对谢煐的脚程来说算不上多远。
只是,也不知为何,今晚的这段路却让他觉得格外地长,仿佛总也走不完。
他在昏暗中不断迈步,秋日的夜风就不断地拉扯着他,寒意一点点穿透衣物,浸入肌肤,涌向跳动的心,一层层裹上去。
直到前方终于有光破开黑暗,映入他眼中。
这一瞬间,谢煐感到自己渐渐变凉的心,好似立刻被那一室的光烘暖,胸口一下变得热烫。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