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保鸿自然听得出张峤有意瞒下一些重要信息,却也没有点破,只长叹口气:“吕怀伤教导他多年,惟愿他惦念民生多艰吧。”
说到此处,张保鸿抬起昏花的眼直视张峤:“我张氏一族只奉正朔。若真到了那一步,你……”
张峤面色一凛,眼中现出痛苦,却又透着坚定。
他站起身,走到张保鸿身前,恭恭敬敬地跪下,伏拜在地。
外人并不知道,张峤这个犯事生父被除族的旁支子弟,还是张保鸿那隐居山林的小儿子之养子。在张保鸿决定暗中扶持太子之时,他自告奋勇,成为那条随时可能被断开的尾巴。
张保鸿看着张峤的目光露出几分欣慰,几分惆怅。
他弯下腰,伸手慈爱地抚过孙子肩头,叹道:“苦了你了……”
知雨小心翼翼地捧着药材跟着白殊走进卧房,从怀里掏钥匙打开装药材的柜子,一样一样仔细收起。
等他锁好柜子转回身,就见白殊将圣旨随意地扔在案上,已经脱下外袍散了头发,正往被子里钻。
知雨将打开一半的圣旨卷好,犹豫着说:“郎君,这圣旨要怎么收?送府里专供圣旨那屋吗……”
“不用,估计国公也不想供这圣旨,你随便找个地方塞就好。”白殊顺手将床边的黑猫拎上床,让它给自己取暖,继续吩咐,“我再睡会儿。你留意点前院的情况,如果太子派人来,就叫醒我。”
知雨忧心忡忡地应下,找地方收好圣旨,发现白殊已经快速睡熟,便给他掖掖被子,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这次白殊同样没能睡多久,不到一个时辰便被知雨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