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煜开国皇帝高祖体恤戍边将领,留下禁止强制将领留亲眷在京的祖制。但从文宗朝起,多数将领都会自觉留些人,唯有薛家一直满门不留京。
而这一次,卫国公为外孙破了例,把小儿子一家三口送进京中。直到前些年沿海边防出现空缺,嘉禧帝找不出合适人选,才将薛父派过去。
薛明芳续道:“近年泰粟被打怕了,不怎么来,其实北边还算安定,也攒下点家底。等我们过去,可以回头打下南面十几个州,总不至于真没粮吃。反都反了,也不可能再和这头和平共处。”
只是那样一来,他父母二人孤悬在外就成了最危险的那个,不过薛明芳按下了没提。
谢煐此时已然放松下来,端起水边喝边说:“下朝回来的时候,我的确这样考虑过。”
他随既敛下目光:“但看了刚才那些东西……”
说到这里,谢煐脑中不期然地回想起昨日见到白殊那一幕。
满堂看着台上努力听乐的人当中,唯有那个男子在注视自己。一副病容,却是目如深潭,笑得挑衅。
薛明芳听谢煐说着说着声音就没了,面上还露出似在回忆的神色,顿时觉得有些稀奇。他在脑子里把有关那位白三公子的传言过了一遍,立刻大惊小怪地道:“外头都说那白三郎俊美似仙人,你不会也被他迷住了?!”
谢煐被他打岔,抬眼看过去,凉凉地道:“被他迷住的不是我,是你们三个吧。”
薛明芳想起刚才情形,心虚地扯出个憨笑。
谢煐撑着椅子起身,一边说:“听说他病得风吹就倒。你记得带辆车过去,别弄得人过来就直接瘫了。”
说罢,他直接转身向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