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伤严重么?”沈向之又问。
沈却连忙摇头:“小、小伤而已。”
就这么一问一答,忽然便又没话了。
沈却努力地搜肠刮肚,才终于又抬起手来:“师兄他,他怎么样了?怎么没一道过来?”
“他没事,”沈向之沉声答,“让他留在王府里盯着呢,殿下不在,我也不在,总不能叫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往府里去。”
“你……”
他正要再说些什么,小榻上那崽子似乎却又不安稳了,小声嘤咛起来,沈却便只好又折过去哄他。
“这是你……”沈向之有些难以置信地往他那边看了眼,“你的孩子?”
只这一眼,沈却便有些受不了了,不自觉地缩着,身形看上去有些佝偻,他最怕的就是亲近之人这样的目光。
可是他也不能不应,好半晌,才怯怯地点了点头。
沈向之看着他那副模样,心里浮起几分莫名的火气,从那大夫口中听到,和如今亲眼见到,乃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刚得知他身有畸形的那日,沈向之只觉得荒谬,沈却分明是他看着长大的,那样一个稳实乖顺的男孩子,虽然也不比旁人聪慧灵透,可却比他们都更能吃苦,更要用功。
比起自家那个没事便闹得他耳朵疼的沈落,沈向之心里偶尔还要更偏向他些,这哑巴不如沈落圆滑,倔起来牛一样,孤身躲到那异乡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受人欺负。
这一岁以来,沈向之面上装得和个没事人一样,可心里却时不时要浮起几分担忧。
沈却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沈向之再明白不过了,他既自知身有残缺,藏着躲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故意去招惹谁。
他回府后也上下探查了一番,却压根寻不到这么一个人。
首先,内府并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除了王府中亲卫,便只剩下活在暗道里那些死士,亲卫们他都知根知底的,该娶亲的都娶了亲,剩下的那些独身汉,也不像是能把手伸到沈却身上的。
至于那些死士……就算那人神通广大,能背着雁王殿下跑到地面上来,可他又怎么能在谢时观的眼皮底下,欺负着他的贴身亲卫,还把人的肚子给……给搞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