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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他掐在他脖颈间的红痕尚未退去,他那些威胁的话也言犹在耳,沈却后脊骨上还发着汗,他不敢坐,木头一样地杵在那儿不动。

“我方才话说重了,”林榭低声细语的,却并不像是在哄人,“你也不必太往心上去。”

沈却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真是个疯子。

林榭笑着躺倒在床榻上,大半双腿都露在床外,颐指气使地:“我累啦,替我把靴子摘了吧。”

沈却愣一愣,可想起他方才的威胁,只好不情不愿地上前,替他褪去短靴。

林榭倚在他的方枕上,目光瞥见那件掉在地上的小夹袄,似是想了什么来,于是又问他:“这衣裳是做给谁的?”

沈却不敢不答,只得抬手比划:“小奴远志。”

戏班子里给取的都是俗名儿,像那小奴这般没师从的小官儿,大人们平日里都犬儿蛋儿地随便喊,沈却问起来,男孩子只说思仙平日里都喊他丁香儿。

沈却皱了皱眉,这样的一个男孩子,却叫这般女气的名,他有心想替他取个新名,只可惜他不识字,胸无点墨,也读不懂诗,想破脑袋才想出一个“远志”来。

“你倒真拿他做儿子养,”林榭冷淡地评价,“七八岁的年纪,又是戏子窝里出来的低贱玩意,只怕早已沾染上他们那些习气,能养成个什么东西?”

沈却心一凉,这人对远志的背景这样熟悉,只怕是日日夜夜地都在监视着他。

他怎么还会傻乎乎地心存侥幸,认为他或许再也不会来找自己了?

忽然,林榭拍了拍手边的位置,命令他:“上来。”

沈却没动。

“总不好让我一人占了你的床,”林榭笑一笑,“你忘了,我是很好很良善的人,看你站着,我要生气的。”

至于他生气了会怎样,林榭就不说了,沈却没得选,只能褪了鞋袜,坐到他边上。

“躺下。”林榭又道。

沈却暗暗吸了口气,而后顺从地躺下来,他缩着身子,背对着林榭躺,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防备。

林榭却像是还不满意,略一翻身,揽着他腰:“怎么不对着我?”

沈却不肯再动了,林榭倒没再为难他,兔子逼急了也要跳墙,长夜漫漫,明日又是休沐日,他不着急。

可他覆在沈却腰上的那只手掌却也不大老实,蛇一样游过他腰身,钻进那层薄薄的外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