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新城监狱的路上,有一家茶馆。
新城监狱远离市郊,荒郊野外,人迹罕至,方圆十里没有旅社,最近的一家茶馆离那也有十五六里路,大部分赶往新城的都是去探监的亲属。开了半宿的车,距离监狱前是唯一一个落脚的地方。
周乐湛每次来,路过茶馆都会下来点一壶茶水外加一碟点心,吃完了躺车上睡半宿,等天亮再前往新城监狱。
周乐湛这日又来了,钟既早已在此恭候多时。
茶馆人不多,正值深夜,除去老板,偌大的茶馆里只有他们两位客人。
周乐湛刚落座,老板便托着茶盘上来。周乐湛看他忙活,以为送错了:“不是我的,我刚到,还没点。”
老板泡好茶水,为他斟了杯茶,顺着楼上的人道:“没有错,是那位先生为您点的。”
周乐湛抬头望向二楼,钟既朝他举杯示意。周乐湛收回视线,钟既下到二楼落座,端起桌上的紫砂茶壶,也给自己续了一杯。
钟既轻轻吹了吹茶水,抿了一口,点评道:“茶不错,不尝尝吗?”
周乐湛抬眸看向来人:“钟既。”
钟既放下茶杯,莞尔道:“看来你还记得我。”
他们曾有过几次交手,钟开静道上不方便沾染的事都是由钟既出面。周乐湛知道钟既此行可不是来找他叙旧的,再者,他和钟既没有旧情可叙,“钟开静找我干什么?又或者是,换一个说法,她要你来干什么?”
钟既对视道:“她要我来,还能干什么。”
周乐湛说:“你要杀我。”
钟既就笑了,“是啊,但我不想杀你。”
“为什么?”
“想杀你的是钟开静。”
“有什么区别。”周乐湛揭他痛处,“你不是她养的‘清道夫’吗?”
“杀了你多没意思,”钟既也不恼,“想当年绑架了你弟弟,后来你救出他,我中了一枪,你拿钟定威胁钟开静,看她吃瘪的样子,高兴还来不及,杀你做什么?这不正是顺了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