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后面的路,周琦澜不能再陪着他了。
两人躺在床上,周琦澜侧躺着,脑袋枕在胳膊上,满心满眼都是周乐湛,“做吗?”
周乐湛没听清,“什么?”
周琦澜小腿搭在他身上,“做不做。”
周乐湛用行动告诉他答案,周琦澜赤身躺在身下,他抓紧周乐湛,小声地说:“周乐湛,我怕疼。”
周琦澜怕疼,原来他有这么多钉,他也会怕疼。
自打从程九那里逃出来后,如今的周琦澜害怕、畏惧做这件事,他总会无端想起那间黑色笼子,还有程九让他记住的那些痛。
他忘不掉,恐惧会放大了身体的痛,他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身体发抖,周乐湛看着他,低沉地问:“你在想谁?”
周琦澜最近这一段时间每天不见人影,总是回来的很晚,周乐湛知道他今天没有去码头卸货,他见不到人,终日疑神疑鬼。
周乐湛掐住他脖子,手慢慢聚拢,“你在想谁。”
肺部氧气一点点抽空,周琦澜渐渐感到喘不上气。他憋得面色通红,周乐湛仍是没有松手,越掐越紧,周琦澜整个肺里都在发疼,“周乐湛。”
周乐湛松了手,抱住他,“别离开我。”
他没有看见周琦澜眼尾流下的一滴泪,周琦澜点头,“好。”
第二天,周乐湛一早醒来便发现周琦澜不在床上,像是某种心灵感应,周乐湛莫名感到一阵不安。
他朝着空洞的房间,喊了一声:“周琦澜。”
厨房洗手间都没人,周乐湛没由来得心慌,他突然想到什么,打开门,门外是早已等候多时的二爷,周乐湛推开人群,发了疯似的冲出去。
他沿着岸边一路找,跑得筋疲力尽,仍是寻不到人,回到住处一帮人等着他。他抢了枪,黑洞的枪口指着十五的脑袋,厉声道:“周琦澜呢?他是不是又跑了!是不是!”
“阿湛!”二爷呵斥道,“你这是做什么,简直胡闹!”
周乐湛颓然地放下枪,苦涩道:“他又跑了,是不是?”
二爷一声叹息,从怀里掏出一支录音笔交到他手上,“这是小琦临走之前让我交给你的,你自己听吧。”
所有人等退出门外,这间租住的海边民屋里只剩下周乐湛一个人。
按下录音键,只有滋滋啦啦的电流声,并没有人说话。周乐湛握着录音笔,听里面传来的白噪音,生怕错过什么,可一段长达四十七分钟的音频,直到快要结束时,周琦澜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