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理他。”陈未识拉住妈妈,“你回去睡觉。”
“李未识!我都听见了,你给我出来!”
又是咚咚咚地好几脚。
“你不出来是吧,不出来就让街坊邻居都来听听你干的好事!我生你养你,我赚钱供你,你出柜我忍了,你辍学我忍了,你——”
“哗啦啦”地声响,卷闸门被拉开,陈未识的手仍向上撑在门上的铁环,一双结冰般的眼眸与他父亲沉默地对视。
李卓比上次见面又胖了一圈,但因为矮,陈未识能看见他脑袋上那一撮迎风飘荡的细发,再大的墨镜也遮不住他的抬头纹。在长相上,陈未识是完全随他母亲的,但在脾气上就不好说了。
“我姓陈。”陈未识开口。
他很清楚怎么激怒李卓。李卓一拳砸在卷闸门上,震得整个门都嗡嗡作响:“怎么跟你老子讲话的?”
陈未识双手抱胸挡在半开的卷闸门下,不说话地盯住他。
李卓两手叉着腰,回头踱了两步,好像很是烦恼,又换了一副谆谆教诲的语气:“其实我是早应该来问你的,都结了婚的人了,能有多大仇多大怨,床头吵架床尾和嘛!怎么能说离就离呢?”
陈未识挑高眉毛道:“宋道初出轨。”
李卓一愣,立刻道:“小兔崽子你蒙你爸爸!昨天我都看到了,那个女明星说她跟宋老板屁事没有!——而且,而且你不是说,你们早就分居了吗?”
陈未识歪了歪头,察觉自己的话确实存在漏洞,于是认真地道:“那就是我们性格不合。”
“‘那就是’?什么叫‘那就是’?”李卓被气得不行,“你就作吧,到手的鸭子你都能作没了!”
陈未识恍然大悟:“你今天才来讲,是因为之前我住在宋道初那儿,你不敢找上门吗?”
“我哪料得到你这么蠢,说分手还真分手啊?说不拿股份还真不拿股份啊?”李卓环顾了一下四周,凑上来几分,压低了声音,“那现金呢,现金他给了多少?”
“没给。”陈未识信口开河,“资本家很刁的啊,我一分钱都拿不到,净身出户的。”
“这不能吧……”李卓皱了眉,感觉好似遇到了什么大难关,开始往口袋里掏烟,“总不能,你就给他白睡两年?不行,这钱不能短了,你去问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