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雾没在意背后那些深深浅浅的视线,他望着搭了假山铺着绿植的长桌,还有小泉水, 叮叮咚咚的不知流去了哪儿。
这份雅致古韵在应酬的场地显得格格不入。
桌上除了大自然一角的点缀,还有不知年限品牌的葡萄酒,透明无雕刻工艺却能看出价格不菲的酒杯, 排列讲究又漂亮。
在桌子的两侧分别摆了一排间隔相等,黑不溜秋的小珠子, 每份的旁边都放了湿巾和小贝壳勺。陈雾问道:“阿炽,这珠子是什么?”
“鱼子酱。”晏为炽搂着他的腰,“你要我扮你男朋友那次, 余盏请我们吃饭, 牛排上不就有。”
“我哪记得,我那时候心虚紧张注意力都没办法集中, 怕余盏发现你是假冒的。”陈雾伸手推眼镜,绸缎似的衬衫袖口下滑,露出一点佛珠。
晏为炽不爱听这话:“什么假冒,我当时不就差个名分。”
“……”陈雾把腰上收紧力道的手拨了拨。
拨是不可能拨得开的。
陈雾发现小珠子近看不是黑色,发褐,此时就在他不远处,几个年轻的富太太在看他,手背或虎口处有一小滩鱼子酱,显然原本正在吃美食,她们进场就停下了品尝的动作。
没等陈雾问,晏为炽就道:“就和醒酒,”改成他更能理解的,“醒花差不多。”
陈雾嘴唇张合的幅度很小:“那我也要放手上吃吗?”
“放什么手上,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不过你吃不习惯。”晏为炽拿了个小勺,挖两粒鱼子酱喂给陈雾。
“我自己来。”陈雾要接过去,没接成,他只好张嘴吃了下去。
入口的那一瞬间按,陈雾的眉心就蹙了起来。
晏为炽放下小勺,手掌伸到陈雾嘴边,他咽下去了,表情一言难尽:“有点怪的果冻,形容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