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九苦笑道:“我若一早说了,岂不是掀起轩然大波?届时即使我有心助他逃命,也万万行不通了。”胡笑天当初之所以能假死脱身,与其默默无闻的书生身份大有关系,假如他的真实身份曝光,哪可能轻易蒙混过关?玄宗之徒,纵使死了也可以拿来大做文章!
阎大惊愕地望着昏睡的胡笑天,心潮起伏,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一个无名书生和玄宗之徒当然不能相提并论。若是触怒了玄宗,谁能承担这个责任?玄宗一怒,江湖动荡,血流成河!地府已是风雨飘摇,元气大伤,假如再引来玄宗的报复杀戮,从此必将一蹶不振。阎大想到后果严重之处,不禁背后冒汗,随即转念一想,若是能救醒胡笑天,以他和阎九的特殊关系,地府岂不是可以获得一大强援?何况此子未来还有可能成为魔教教主!假如魔教教主欠下自己一份人情,其中的好处还用多说吗?一念及此,内心活跃起来,沉吟着伸出手指,搭上胡笑天的脉门,分出一缕真气攻入进去。
阎九紧张而期盼地问道:“怎样?有没有希望救醒他?”
阎大神色古怪,道:“宗主,胡公子体内应是阳气太盛,积郁攻心,最终导致神智失控,要靠不停的杀戮来发泄。从根源上来说,这一切是由于阴阳失衡造成的,只要采阴补阳,阳火平息,胡公子自会恢复清醒。”
阎九皱眉道:“采阴补阳之术不是很恶毒吗?再说,他都昏迷不醒了,如何会施展采阴补阳之术?”
阎大苦笑道:“宗主,其实没有那么复杂。要让胡公子体内的阳火及时宣泄出来,最简单有效的法子,便是行男女之事,阴阳交融。”
阎九啊的一声轻呼,双手掩面,肌肤滚烫,又是羞涩又是无奈,又有几分焦急。她和胡笑天曾经亲热数月,论理乃是最佳人选,但腹中的胎儿刚刚成形,万一因此伤了胎气,悔之晚矣。可是若不及时解救胡笑天,情势恶化加剧的话,他就可能永远入魔了!忍不住跺足怒道:“你这人好不可恶,为何偏要修炼这等霸道的魔功?!”
阎大轻咳一声,道:“宗主若不方便,不妨考虑下别的人选。”
阎九一呆,脱口道:“别人?你是说秀娘姐姐吗?”
阎大道:“李秀娘当是不二人选。”
阎九摇头道:“不行!秀娘姐姐守身如玉,素来看重名节,我岂能强迫她献身救人?”
胡笑天做了一个荒唐的梦,在梦境中他大杀四方,纵横无敌,满手满身的血腥,不料最后堕入无底深渊,与数十位艳丽娇媚的魔女纠缠交合,快意绝伦。当焦躁热浪褪去,清凉的气息在体内流转,也不知过了多久,各种嘈杂的声音渐渐涌入耳膜,心中微颤,缓缓睁开了眼帘。只见车帘飞荡,阳光闪耀,竟然躺在一辆马车车厢之内,身上还盖着一张薄毯,梦中所见的一切都已了无痕迹。他默运真气,只觉体内经脉通畅,运转无碍。
胡笑天眉头微皱,这是怎么回事?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入魔前的种种异状霎时掠过脑海,令他记起修炼时失控的场景,背后顿时被冷汗浸透。灭世霸王决至刚至阳,一旦阴阳失衡,便会走火入魔,成为不受控制的杀戮野兽。如今他恢复了正常,说明体内躁动的阳气已经得到宣泄,阴阳平衡,暂时摆脱了入魔的烦恼。唯一的可能便是在失去理智之后,他曾和陌生女子交、合泄身!他绝不相信对方是自愿的。奇怪的是,对方事后为什么要含羞忍辱,而不乘机杀了他?胡笑天嗅着空气中残留的甜香,如芒在背,霍然挺腰坐直,正想着要偷偷开溜,车窗帘布一掀,一位银发老者露出脸来,双目精光电射,似笑非笑地道:“公子,昨夜你睡得好吗?”
胡笑天脸上发烫,硬着头皮道:“老人家,多有打扰了!胡某昨夜失控发狂,有没有误伤到什么人?最后又是谁救了我?”
那银发老者道:“胡公子昨夜误闯入我们营地,砸毁了几辆马车,而后就莫名其妙的昏倒了。我家夫人一时心软,不忍公子流落荒野,便自作主张带上你一同赶路。”
尽管严方轻描带写一笔带过,但胡笑天岂是可以轻易糊弄的?灭世霸王决至刚至阳,修炼者入魔之后比其他人更难以摆脱困境。如果没有人舍身相救,他绝对不可能恢复理智。双拳一紧,咽喉干涩,低声问道:“敢问老人家如何称呼?你家夫人又是哪里人氏?此行的目的是去往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