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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日见他矢口否认,不禁迟疑起来,皱眉道:“难道你真的没有跟踪过我吗?”

胡青鹏连忙摇头道:“当然没有!”虽然圣贤书中提倡君子诚信待人,但是要看对象场合,不能死守训条。如果不懂随机应变,生搬硬套,那便是迂腐文人了。

秦天日道:“我怎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如果你坦荡磊落,就不要摆出拒人千里的戒备姿态。你先把手里的木棍放下,你我二人好好地谈一谈。”

胡青鹏怎会轻易上当,摇头道:“师叔自己不肯收刀退开,却要青鹏先行撤招,岂不是有欠公平吗?何况此地乃荒山野岭,人迹罕至,我的武功又远不是师叔的对手,谁能保证我的性命安全?师叔,我年纪虽小,也知道守口如瓶的道理,今天的事情决不会告诉第三人听,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好了。”边说边缓缓后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秦天日喝道:“站住!不准动!”

胡青鹏笑道:“请师叔恕罪,小侄先走一步了!”话音未落,人如大鹏展翅,嗖的腾空飞去。哪怕秦天日当场发下毒誓,胡青鹏也不敢冒险轻信对方,毕竟这里无人作证,谁晓得他会不会自食其言,笑里藏刀?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先逃回山庄再说,谅他也不敢在人多的地方行凶。

秦天日又气又怒,这小子竟然如此机灵,一有机会就拔脚开溜,让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其实他已经打听清楚,胡青鹏恰恰是从那天晚上之后,便自称肩膀扭伤闭门修养的,时间上无疑太巧合了!而且胡青鹏的背影和他记忆中的非常相似,加上右肩的新伤更是铁证,所以他断定胡青鹏就是那晚的蒙面人。他这次潜回衡山早已做了周密的布置,见对方逃命狂奔,立刻提刀追上。

胡青鹏展开鹤舞轻功身法,仿佛腾云驾雾一般,在树顶上如飞掠过。突然,前方一股杀气冲天而起,胡青鹏身随意动,仓促中急速变向,长棍狂舞,使出伏魔棍法的绝招攻去,心中大骇,怎会有第二人在林中埋伏?难道是六师叔吗?

就在他出棍的同一时间,密实的枝叶高头陡然惊起一道剑光,仿佛长虹贯日,带着无边的杀气急刺胡青鹏翱翔的身形。剑气过处,无数绿叶剥落枝头,紧裹着一条黑色人影直冲上天。尽管那人同样是黑衣蒙面,但身材凹凸有致,除了刘天月还有谁?

长棍当头击到,刘天月亦是大感意外,胡青鹏居然能洞烛先机,抢先半拍出招,看来头脑大不简单。左爪疾伸,硬生生地抓住戳来的长棍,右剑急削对手手指。

胡青鹏立刻弃棍,沉足一点晃动的树枝,借力猛冲,急欲逃离对方的攻击范围,忽觉背心剧痛,已被对手一脚狠狠踢实。他体内潜伏的异种真气立即自动护住他的要害,将刘天月的内力抵消掉十之七八。劲气反激,胡青鹏在半空中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去势更急,转眼间已窜出七八丈远。他自知武功和人家根本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如果纠缠过多必死无疑,所以能逃则逃,决不恋战。

刘天月用了五成内力踢出,以为能将胡青鹏当场击毙,哪知他仅仅是受伤吐血,照样纵跃如飞,自己的足尖反被震得发麻。心中惊讶莫名,一个八代弟子的内力怎会如此高深?这太不正常了!微一错愕间,只见胡青鹏又往前奔出数丈,顿时惊怒交集,与秦天日奋起直追。

胡青鹏脚底生风,咬牙猛冲,但始终无法甩开身后冷凝如实质的杀气。上回他能成功逃命,主要是因为当时夜黑林密,有机会发挥天眼通的长处。但这次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依仗的唯一优势白天毫无用处,只要对方紧追不放,很快就能凭借深厚的功力顺利追近。他必须兵行险着,死中求生,才能赢得活命的机会!

他砍柴多年,对山里的地形了如指掌,抄近路往山庄的方向全速奔去,希望半路上能遇见同门中人,借以吓退追兵。秦天日等却害怕撞上同门弟子泄露秘密,腾越如飞,越追越近,恨不能马上把这个屡出意外状况的少年杀掉。

双方一追一逃,接连翻过了两个山头,远远地已能望见衡山剑派山庄的红墙碧瓦了。

胡青鹏此时内力消耗几近空竭,实在是无法逃回山庄避难了,心中哀叹一声,按预定的计划突然变向左飞,不一刻便来到一处山崖上。此时已经是前无去路,他霍然停步回望,身后碧空如洗,林涛起伏,景色壮丽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