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鹏刚想举步,忽然感到身周空气变冷,一股危险的预兆袭上心头。他迅速环视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动静,再凝神细听,右前方的树林间隐隐传来刻意压低的呼吸声。心底暗惊,怎会有高手在前方埋伏?莫非是针对自己而来的?俗话说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呀!他暗暗后悔,为什么今天出门时没有拿剑!如果有一剑在手,那情势又大不相同。幸好对方不知道他的灵觉超出凡人,即使动手交锋,还是有机会逃命的。想了一想,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顺着原路往回走。他倒想看一看,究竟是谁要打自己的主意?
胡青鹏越接近那人埋伏的地方,心中的不安感觉越是强烈,脑中把对方出招的各种角度和时机都考虑过了,真气行走,一触即发。
突然,一条黑影仿佛黑豹扑食,毫无征兆地从树杈上猛冲下来,人未至,只见寒光电闪,一把钢刀划破空气响起刺耳的尖啸声,狠狠地当头劈落。刀气狂卷,杀气十足,分明想一刀结果他的性命。
胡青鹏一声怒吼,肩背猛的发力一弹,两大捆木柴脱离棍头两端,呼的直撞向偷袭之人。那人大概一辈子也没有遇到过这么巨大的兵器,更想不到胡青鹏的反应如此迅速,钢刀尚未劈实,两捆木柴已经猛烈地撞来,原本必杀的一刀尽被封死角度。他气得鼻孔冒烟,死也想不通完美的刺杀计划为何竟会毫无效果,单刀在木柴上一点,借力跃高,闪过撞击。
就在这时,胡青鹏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体下方,手里木棍化做了一条青龙,刺向他的小腹丹田。
那人冷笑一声,刀锋回削,封住长棍的攻击路线。眼看刀棍相交,胡青鹏手腕忽然一抖,使出“伏魔棍法”中的招数,长棍似东似西,似进似退,巧妙无比地躲过钢刀的拦截,啪的一声,重重敲在对方的小腿上。
那人哪里想到胡青鹏小小年纪,居然能使出江湖上罕有的棍法,轻敌之下左腿中招,痛彻心脾,哎呀一声怪叫,顺势飞出三丈多远,单脚着地,摆出“金鸡独立”的姿势。只是左腿情不自禁地微微抽搐,怎么看怎么别扭。他黑衣蒙面,目光阴冷毒辣,细看下又有几分羞恼,刀尖前指,随时要扑上再斗。
胡青鹏在交手的一刹那,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这时虽然看见他的姿势可笑之极,但实在没有半分玩笑的心情,长棍略收于肘后,紧贴腰侧,前足点地,摆开“闯天门”一式,冷冷道:“阁下青天白日蒙面行凶,是不是自知行事卑鄙,不敢见人呀?”
那人怒气上扬,咬牙道:“你牙尖嘴利有个屁用!老子等会就把你碎尸万段,剁成肉酱喂狗!”
胡青鹏轻叹道:“四师叔,你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你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那人全身一颤,冷笑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老子听不明白!”
胡青鹏道:“四师叔,你虽然蒙住了面孔,蓄意改变了声音,但是你的身材眉目无法改变,我一眼就认出你了。你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既然想杀我,总该让我知道被杀的理由吧?”他练成天眼通后,只要曾经跟他碰过面的人,哪怕易容或是蒙住面孔了,也瞒不过他这双明察秋毫的眼睛。何况数来数去,有理由来暗杀他的不过三两人,其中又属秦天日嫌疑最大。既然对方撕破了脸皮,他也不能装聋作哑了,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秦天日沉默了半响,恢复本来的声音说道:“呵呵,胡青鹏,看来我仍然低估了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用其他门派的武功招数?莫非你是别有用心,来偷学衡山剑法的吗?你今天老实给我交代清楚,不许有任何隐瞒!”
胡青鹏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四师叔,我对衡山派忠心耿耿,唯天可表,不怕你血口喷人!我自问从未曾得罪过你,为何你要暗下毒手?”
秦天日阴森森地道:“明人不说暗话,你也不必装糊涂了!你这双眼睛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非死不可!”
胡青鹏暗自惊讶,他自问一直掩饰得很好,怎知还是被对方发现了破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故作不解道:“青鹏每日的作息按部就班,从来不去打探别人隐私。师叔是否听信他人谗言,误会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