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看不见的人急得跳着脚的往前看,近处的人高举起火把,诧然向地上看去,只见那锦盒落地,从里边爬出一只土黄色带黑道的东西,在地上跳了几跳,又“呱~~~呱~~~呱~~~”地叫了几声,居然是一只癞蛤蟆。

五岳剑派中人顿时呆若木鸡,有些江湖人物忍不住哈哈大笑,刚刚笑了两声,忽地省起这吴天德可是万万笑不得的大人物,顿时捏住了喉咙,摆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悲伤表情。

后边看不见的人还在跳着脚的喊:“是什么东西,任大小姐送了什么东西?”

被乍然吓了一跳的曲非烟此时已恢复了神色,她并不怕蛤蟆,刚刚只不过是甫一打开锦盒,见是个活物,给惊了一吓罢了。这时醒过神来,她已笑得喘不上气来,断断续续地道:“本来……是要娶个大美人的,却娶了个癞……蛤蟆回来,这种荒唐事也……也只有天哥哥有才福气遇到,哈哈哈哈……”

既然人家的夫人都笑得这么开心,那大家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围观的众人顿时扯开喉咙大笑起来,远处的人更加急不可耐,有的扯住个人就追问不止,有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跟着笑了再说,一时间笑声渐渐蔓延开来,笑声越来越大,在猩猩滩上传出好远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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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盈盈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她痴痴地仰起脸,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眼神中满是绝望的神情:为什么梦寐以求的幸福就在眼前,我却偏偏还要去多生事端。现在一切都因为自己的大意,变成了镜中月、水中花,我该想到现在的吴天德身份大不相同,他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毫不在意面子的啊!

她颤抖着手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从里边倒出两粒药丸来,晶莹的泪珠儿一颗颗落在掌心,落在药丸上。吴天德成亲那一晚悲伤的心情又涌上心头。那一晚,她本以为这一生都与吴天德无缘了,那一晚,她并没有服下那颗药丸,而是承受了和蓝娃儿一样的感觉。

体会她做女人的快乐、她为人妻的幸福、她被人爱着的感觉,任盈盈在那一晚放纵自己大胆去感受那一切,那奇妙的滋味,她的身体虽仍是处子之身,但是在她的感情上,已经将自己视同吴天德的妻子。

可是她的尊严、她的高傲,不容她放下脸面主动去追求那份幸福。自那一晚之后,她再也没有了那种感应,可是无形的思念,却仍牵扯着她的思绪,将她的思绪牵引到遥远的华山。

她本想就这么怀着那一晚难忘的滋味孤老一生,是吴天德又给了她希望,可是现在希望再次消失,而且永不再来。任盈盈双臂抱膝,痛悔像毒蛇一样吞噬着她的心,眼水浸湿了她的衣衫。

她吸了吸鼻子,拭干泪水,站起身来,再软弱的感情也只能在人后发泄,她不能叫那些女侍们看她的笑话。任盈盈咬了咬唇,一扬手,将那两颗药丸远远地丢下崖去。

紧接着,她的眸子惊骇地睁大了,那两颗药丸!那两颗药丸居然又遥遥地飞了回来,虽然飞得那么缓慢,但就是沿着掷出的曲线,像是有一条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将它又拉了回来。

怎么……怎么会这样?难道见鬼了不成?任盈盈骇然退了一步,却立即发现自己的身子已落进了一个人的怀抱中,那人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遥遥对着那两颗药丸,那两颗药丸就这么缓缓地飞进了他的掌中。

一偎进他结实的怀抱,嗅到他身上的气味,任盈盈就不由自主地全身一颤,他……是他!乍然如潮水般涌来的狂喜又迅即被铺天盖地的羞窘所冲垮,任盈盈只觉得自己的脸又涨又热、脑袋晕陶陶的像喝醉了酒,双脚像踩在棉花堆里,要不是身子已经柔若无骨地被他紧紧搂住,恐怕早已一跤跌在地上。

那低低的、浑厚的嗓音似在胸腔间发出一阵沉沉的笑声:“数月不见,大小姐的纤腰更加瘦了,是为伊消得人憔悴么?”

奇怪,怎么他的声音也变得这么好听了,好像充满了磁性!任大小姐近乎花痴地想,立即又警醒出他话中的调侃之意,她羞得无地自容,连头也不敢抬起,一双拳头在他结实宽厚的胸膛上嗵嗵地捶了几下,忽又想到那两颗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