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想着,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她还是头一次捉弄人,捉弄的又是他,心中实是开心无比,那个脸皮甚厚的家伙不知捉弄了我多少次,这回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吧!

她笑着笑着,笑容却渐渐凝结在脸上:他……现在是堂堂的华山剑派掌门人,名震天下的江湖第一高手,他搞了这么大的声势来迎娶自己,自己这么捉弄他,让他在天下英雄面前丢了个偌大的脸面,他……他还肯上山来见自己么?

想到这儿,任盈盈的心一沉:我会不会玩过火了?若是他一怒之下扬长而去怎么办?我……我……任盈盈几乎忍不住就要纵身奔下山去,她行了几步又顿住步子:刚刚有轿不坐,现在这样子下了山,叫天下英雄怎么看我?

我该怎么办?吴天德,你挨过我一剑都没有恨我,你在最危险的时候都没有抛弃我,你今天……今天会不会为了我留下来?

许久……许久……在任盈盈的心中似已过了一年那么久,山下的马嘶声渐渐小了,火把逐次地熄灭了,终至再无声息。

任盈盈的心霎时沉到了谷底,身子像风中的落叶一般簌簌发抖:他走了!他恨我让他在天下人面前丢了脸,他这一走……是再也不会回头了……

任盈盈双腿打颤,她扶着岩壁艰难地在一块青石上坐下,呆呆地望着黑漆漆的山下,耳边除了轻轻的风声,再也没有一丝声息,方才那热闹的场面,那马嘶人吼的喧闹就如同刚刚做过的一场梦,了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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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猩滩上,灯火通明,近千号英雄豪杰手执火把,声势浩大无比。平定城的巡检午后曾耀武扬威地闻讯来过,不过见了吴天德的西厂腰牌后就屁滚尿流地跑了,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胡子刮了:幸好自己不曾通名报姓,如果西厂的大老爷想找我麻烦,应该会认不出我了吧?

红昵小轿渐渐地近了,江东一鹤、笑弥勒熊培雄各自领着黑白两道的豪杰陪在小轿一侧。一看见那顶轿子,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蓝凤凰、老头子等人已忍不住喜得咧开了嘴巴。

轿至人群中央,岳不群、天门道人、莫大先生等人一齐拥了上来,那抬轿的四人是华山派二代弟子,望见岳不群和各自师尊投来的问询目光,只轻轻摇了摇头。

众人不禁一呆,人群中忽然有个少女声音嘻地一笑,说道:“任大小姐没来?你们抬了空轿子回来么?”那少女笑嘻嘻地走上前来,正是初为人妻的曲非烟。吴天德此来,诸位夫人中便只带了她来。

那轿夫中一人道:“禀掌门夫人,任大小姐……在轿中放了一只锦盒,说是送给掌门的!”

曲非烟听了眼睛一亮,兴奋地道:“哦!她居然还送了东西么?这倒是出乎天哥哥所料了,我来瞧瞧!”

岳不群阻之不及,曲非烟已兴冲冲掀开轿帘冲了进去,然后捧着一只锦盒跑了出来。四周围观的群雄都拥上来七嘴八舌地道:“快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对呀,对呀。任大小姐不下山,是不是嫌礼数不周呀,里边应该是她的生辰八字,想让吴掌门重新登门求亲吧?”“吴掌门是什么身份?这么隆重的场面还不够礼数么?”

曲非烟板起俏脸道:“吵什么吵,等我打开瞧瞧不就知道了?”说着她兴致勃勃地打出锦盒,众人还未看清那盒中物什,曲非烟已一声尖叫,将那盒子丢在地上,连连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