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德窜起的身子本来极快,可是双脚堪堪达到花树枝头,身子却突然一顿,脚尖点在轻盈盈的一根花枝上,眼见东方不败紧蹑而至,花枝一点,以枝作剑,飒然袭向“她”的柳腰。

东方不败纤腰款摆,避开两剑,举起眉笔一架,身子如若御风,站在一枝比手中眉毛更细的枝头,身子随之起伏不定,那双杏眼却充满了恨意,瞪视着吴天德森然道:“本想容你多活片刻为我莲弟所用,你竟敢毁我相貌,我今天就要让你命丧于此!”

此时二人站在一株开满鲜花的树上,彼此相隔甚近,吴天德看清“她”脸上那几道浅浅的伤口并非刚刚划开,伤口还有未绽开处,似乎原本以极神妙的药物将伤口敷愈,方才一番打斗挣破了伤口,才渗出血来。

吴天德也不知平一指在她脸上动了什么手脚,才搞成现在这副样子,眼见任盈盈原本一张美丽无方的俏脸成了鬼脸,再加上东方不败恶毒无比的眼神,此时真是说不出的丑陋。

吴天德长长吸了口气,也冷冷地回道:“彼此、彼此,吴天德今日来,也未想过要让你再活着离开!”

东方不败哈哈一笑,尖声道:“好大的口气,天下间有谁是我东方不败的对手!”说着她以拇指和食指掂起那支眉笔,轻飘飘如风吹柳絮,水送浮萍,遥遥刺向吴天德。

东方不败原本出招极快,显得鬼气森森,这时出招却如画太极,慢得出奇。“她”出招虽慢,却仍是鬼气森森,全无人间气象,那手臂一挥,一串殷殷的暗雷轰鸣之声犹如自天际响起。

吴天德自前面望去,东方不败似站在一层水波之后,光线奇怪地扭曲波动着,近在咫尺的白色人影也影影绰绰、朦朦胧胧,让人宛如身在梦中。

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觉,强大无比的压力扑面而来,吴天德两人脚下的花树枝摇叶动,花瓣纷纷落下,有若花雨。吴天德不敢怠慢,疾扬手中花枝,便如灵蛇点头,迎向东方不败手中的眉笔。花枝夭矫如孤月穿云,倏然刺透那层似有似无的波晕,枝上花瓣竟一朵未掉。

吴天德屏气凝神,花枝连点,与东方不败你来我往,殷雷之声越来越是频急,遥遥望去,二人的身影都似被光线折射一般显得光怪陆离。

杨莲亭坐在树下,眼看着如此奇景,眼睛睁得好大,他只看到一层光晕之后一青一白两道人影你来我往、闪现不定,但是渐渐的,那道白影却慢慢变成了绯红色,不由精神一振,暗想:“从来没见‘她’耍功夫出现这么奇怪的样子,想必‘她’还有什么了不起的功夫,竟连身子都变得红了,吴天德这小贼这回死定了!”

花树上的东方不败,一身白衫尽被鲜血浸透,再加上“她”那张‘鬼脸’,实是如同血妖现世,恐怖之状难以形容。

“她”昨日再刚刚换脑完毕,举切无匹的强大内力也成功注入这新身体中,《葵花宝典》武学的修炼之法与运用之法并不相同,所以尽管以后“她”的内功已不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但是已经练成的内力却可运用自如。

但是这具新躯壳毕竟原来的功力太浅,奇经八脉、天地二桥都不曾打通,缓缓运行时尚不觉什么,这时全力与吴天德动手,霸道无比的真气在全身经脉中狂奔不止,窄浅脆弱的经脉承受不住如此强悍的真气,全身的毛细血管不断破裂,鲜血渗出肌肤,淋淋漓漓浸透白衣,变得如同血人。

吴天德已渐渐加强自身的功力,为防东方不败孤注一掷与他搏命,他仍是徐徐增加内力,堪与东方不败战个平手。东方不败搏斗这么久,真气已有所消耗,“她”发觉吴天德的内力反而越来越强,直似无穷无尽,用之不竭,心中不禁骇然。

“她”只道是因为自己身体渗血,因此体力不济,根本猜不到任我行已将毕生功力都注入吴天德体内,经过道家至上神功太乙混元诀的炼化,已变异成一种奇特的内功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