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攻击招数快如闪电,纵有破绽,也是稍纵即逝,让人看得见也来不及破解。而吴天德此时用的虽是最最普通的拳法招式,每招间皆有无数破绽,可是他双拳决不同时送出,一拳击出一手必定横于腰间蓄势待发,以他强悍的功力,纵然有人发现他的破绽趁势袭来,那蓄势待发的一掌也随时可以见机而出,叫人不得不防。
吴天德深知这东方不败武功已臻非人境界,自己内功虽然大成,但是初次使用,尚不知到底威力如何,能否敌得过东方不败,因此不敢贸然拿出全部实力。只以七日前与东方不败动手时的功力与他对战,以便突下猛招时以收奇效。
吴天德边斗边冷笑道:“原来你东方不败费尽心机变作女人要嫁的便是这个人么?真是眼光独到,这样的货色街头路口随处可见,瞧他对你的样子可像是真心喜欢你么?这人平时在外边一定拈花惹草,处处留情,亏你还是堂堂一代枭雄,真是可怜之至。”
东方不败虽知他是故意激怒自己,却仍是忍不住心头恚怒,出手越来越快,“她”招数虽快,可是一招一式却无不清清楚楚,便如擅于唱曲的名家,虽唱到了极快之处,但板眼吐字,仍是交代得干净利落,无半点模糊拖沓。
吴天德仍是沉腰坐马,一双拳掌隐发风雷之声,每拍一掌,都对上东方不败的中宫要害,东方不败虽然倾刻间便可在吴天德身上连击三掌,也必得受上他一拳,但若举手去招架,却又无法伤得了他。
吴天德以慢打快,以拙对巧,竟也一时敌住了东方不败。东方不败连番急攻不见效果,锐气已然受锉,急怒之下,又被他的话气得俏脸通红,她锐啸一声,身形开始围着吴天德团团打转,这一来吴天德左支右绌,便有些落了下风。
吴天德本想再讥讷“她”几句,可是一瞧见“她”与任盈盈一般无二的相貌,心中一痛,虽然平时嬉笑怒骂,讥讽别人最是拿手,这时竟说不出一句狠话。
又斗片刻,东方不败围着吴天德转来转去的身子逾发得快了,只见白影幢幢,竟似已看不清“她”身影,吴天德在这样快速的攻击下终是无法再以慢打快,硬拆硬破“她”的招数,当下也长啸一声,身形翩翩而起,两道奇快无比的人影儿在花园中趋进趋退、倏东倏西,始终衣袂相连,不分不离。
二人正斗得难舍难分,忽地东方不败尖叫一声,倒身掠出,站在一方假山石上,伸手在脸上一抹,尖声叫道:“你……你……你干的好事,我的脸!”
吴天德方才全神凝注在“她”手脚之上,这时也才看清她相貌,不禁骇了一跳,只见“任盈盈”的脸上似被人划开了五六道细细的口子,正渗出丝丝鲜血,看起来就像有人用一面摔碎了的镜子在照着自己的面孔,原本极为俏丽优美的脸庞顿时显得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那五六道弯弯曲曲的伤口一渗出了血,再被“她”这一抹,顿时成了鬼脸,看不出一点美丽模样。
吴天德也又惊又骇,东方不败脸上的伤口决非是他弄伤的,那几道浅浅的伤口从何而来?
东方不败一见了手上的鲜血,身子顿时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她”厉啸一声,身化狂风,却不冲向吴天德,而是径直扑进了那所精舍,只听精舍中传出一声惊骇之极的尖叫,随后传来一声铜镜落地的声音,紧跟着那道白影又破屋而出,修地黑影一闪,刺向吴天德咽喉。
吴天德身形疾退,这才看清东方不败手中所持的是一支眉笔,想必是“她”在镜中见了自己相貌,急怒之下想也不想,抓了这眉笔出来,以笔作剑,刺向吴天德。
这一支眉笔本是极易折的东西,可是握在“她”的手中,凌空一刺,隔着三尺多远,便有一道森寒的剑气袭身,吴天德骇然后跃,身化游龙,绕着一枝花树翩翩飞转。
只听东方不败尖叫道:“我杀了你!”那眉笔“夺”地一声,刺穿树干,射向吴天德前胸,吴天德双臂一振,冲宵而起,眉笔擦靴而过,东方不败白影一闪,绕过树来,出手如电,一把抄住眉笔,也贴树飞起。
吴天德跃身而起,身在空中顺手一折,已折断一根小指粗的花枝,那枝上还带着几片绿叶,几朵娇艳美丽的鲜花、含苞欲放的花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