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州知州刘询被扣作人质,亳州知州陆其山誓死不降,为敌寇所杀,现两地州军俱已投降收编。”吏部侍郎汪潜德从旁补奏,见龙颜已怒,说得颤颤巍巍。
龙佑帝正待再发火,忽地想起太后不在,正是他大显皇帝作为之际,立即平静下来,安然调度道:“陆其山忠心可嘉,追封光禄大夫,谥号文忠。着鹿邑、太康、西华、商水、南顿、项城各调两千兵马,团团围住陈州,宋城、柘城、城父三地军马各抽调三千兵马,南北施压围住亳州,所有人马由兵部统一调度,拟旨劝降。朕明日再听战报,若仍糟糕如故,朕欲亲派大军平乱,诸位卿家可有他议?”
朝臣一听龙佑帝要等到明日,咂出味来,晓得要等燕陆离一案的结果。环顾朝中上下,头一位能打仗的便是这位嘉南王。两城乱民滋事,就算闹得天翻地覆,也对京城无关痛痒,只是这两城离京城太近,无论如何不能掉以轻心。
群臣们不由猜测皇帝把这平乱机会留给燕陆离的真正用意,一时殿上鸦雀无声。
龙佑帝见状暗自欣喜,平素花在地理上的工夫不曾白费,几处地名尚记得明白,否则刚才若是叫朝臣取了地图来看,气势上弱去大半。他那厢兀自得意,另一边兵部尚书与侍郎互视一眼,重担落在他们头上,好在皇帝既有再派大军之意,各地的兵马不过起个威慑,随便调些人手也就罢了。
不过是乱民闹事,众臣心头暗想,哪年没有个十来起,只是今次死了几个州官。一身轻松的龙佑帝亦觉心中舒畅,结束听政之时,对这运筹帷幄之乐恋恋不舍。
“盈紫——盈紫——”下朝后,龙佑帝卸去心中负担,兴高采烈地来天宫寻谢盈紫。他满想着与心上人并肩漫步,忙中偷闲,沿路宫女的朝拜一律被他免了。怎奈他的声音在天宫上空飘飘荡荡,许久没有着落。
“今日早起就没看到小宫主。”宫女们都如此答道。
龙佑帝急急转遍天宫每个角落,果然不见,脸色顿时难看。一直以来,谢盈紫若不在天宫,只可能去永秀宫,可差去永秀宫问话的宫女来报,也是不曾见。昨日太后召了她去,当时他正和郦逊之在崇仁殿商谈密事,事后听闻未多放在心上。此时想起,不由得整个人犹如从冰水中捞出来。
“快,召集天宫上下,朕要把盈紫找出来!”龙佑帝不觉声音发颤,“一有消息,即刻到御书房回复!”
谢红剑远游未归,掌事的护法长老穆幽吟遂召集三宫宫主商讨对策。
“皇上待盈紫之心,我们谁都明白,可惜皇宫对她来说是金雕玉凿的笼子,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万一皇上不肯大婚,你让她在宫中再如何呆下去?莫非真做得了皇后不成?”梅静烟冷冷说道,瞥了一眼众人的神色,“哪怕天宫主在,我照样直说。”
众人默然无语。她们情知如此,却无人如梅儿心直口快,一语道破。
“皇上虽是人中之龙,配盈紫确差了一点。”玉嫦娥叹息,“天下若有人能成仙,一定是这小妮子无疑。”此话若传到龙佑帝耳中,亦是大不敬,但天宫诸女竟皆以为然。
“只怕天宫主不想我们中立。”梅静烟又是冷冷一句。
雪灵依瞪她一眼:“你这丫头平素胡闹,今日倒正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