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操心?!”立刻有一个名叫塔尔乎的新兵,转过头,反唇相讥,“你还是想想自己吧,跑步,骑马,射箭,刺枪样样不灵。如果再不努力,除非考官眼睛瞎了,才让你过关。”
“可不是么,王胖子,你既不会种地,又没手艺,做生意也没本钱。如果连战兵考核都通不过,看你将来拿啥娶媳妇!”另外一个绰号路光腚的新兵,也在旁边低声给塔尔呼帮腔。
“你们怎么知道老子考不过?”王德宝被戳到了痛处,红着脸低声反驳,“老子这几天,每天都在跟着伙长加练,等考核之时,保证让你们全都大吃一惊。倒是你,路光腚,你上一轮考核,结果根本不比我好哪去。还有脸来说老子,如果……”
一句话没等说完,伙长张三的话,已经在他背后响起,宛若半夜时的惊雷:“又在瞎扯什么蛋?都皮痒了是不是!洗漱完毕。就赶紧上茅房,然后整队,报数!”
“是!”王德宝不敢再跟人拌嘴,缩了缩脖子,小跑着返回屋子内,将木头杯子放回窗台上,然后又小跑着出门站队。
其他八名新兵,都跟他采取了同样的动作。大伙按照三个多月的训练标准,在宿舍门前对着窗户排成一条横队,然后大声报数,“一、二、三……”
“嗯!”伙长张三,也把漱口杯放回屋子。然后快步走出,对着所有人轻轻点头。随即,快步站到了队伍正前方,扯开嗓子喊道:“三团二旅一队五伙,出发,目标,大校场。”
说罢,率先迈开脚步。其他弟兄,则紧紧跟上,转眼间,就伴着晨风,英姿勃发地出现在了专门供新兵晨练的大校场之中。
校场上,已经有了七八支队伍,在老兵伙长的带领下开始跑圈儿。每个人,都顶着一头亮晶晶的汗珠,但是却精神抖擞。
新兵训练期马上就要结束了,虽然累了些,苦了些,但是,只要通过考核,每天一百铜钱的军饷,就在向他们招手。此外,战兵的行李,鞋袜,坐骑,武器,全都由碎叶镇统一下发,自己不用花费一文。
“三团二旅一队五伙,跟上!”看到有别的队伍走在了自己前头,伙长张三立刻起了争强好胜之心,又扯开嗓子大喊了一句,随即脚步开始加速。
逯得川,王德宝、路光腚、盖择等新兵,默默跟上自家伙长脚步。沿着校场中最大的一个椭圆形圈子,结伴飞奔。
在碎叶军的新兵考核标准当中,跑步乃是基本项目之一。一刻钟,一千五百步算合格,两千步算优秀。这个标准,伙长张三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达不到,但是,几个月跑下来之后,他却发现,其实两千步也没啥难度,大部分人都能够在一刻钟之内完成。而自己,如果发一发狠的话,一刻钟时间内,甚至能再多跑出一大段,直接达到两千二。
不过,大多数时候,他不会跑这么快。他是三团二旅一队五伙唯一的老兵,也是这支队伍的伙长。他得照顾麾下的其余九个弟兄们,同进同退。虽然他这个老兵,年龄一点都不老,资历也只比冻城入伍的新兵们,早了六天!
他是在姑墨城,加入碎叶军的。当时很多被解救的奴隶,都不看好碎叶军的前途,拿了张镇守使给的领钱和干粮自行逃命去了。他年纪轻,又没有亲戚可以投奔,所以干脆把心一横,投了军。本以为很快就会战死沙场,一了百了。谁料到,竟然跟着张镇守一路从姑墨打到了冻城,随即又拿下了碎叶。
在打进冻城之前,碎叶军不分战兵和新兵,所以张三一入伍,就成了战兵。而作为战兵,他的战斗技能,照着张镇守身边的亲兵和从疏勒城来的老兵们,又差得实在远了一些。所以,当娑葛被彻底剿灭之后,像他这种半路从军的战兵,就和冻城光复之后入伍的新兵们一道,被送进了新训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