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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已经脱身啦,是我放走的,我亲眼看着他乘舟离去。”关羽说完,深深吐了口气,仿佛放下了心头一个大包袱。

过了半晌,他看看雷远,试探地问道:“续之,你不惊讶么?”

他人这么干,我不仅惊讶,还要当场请出军法,严惩不贷;可您老人家这么做……我怎么觉得理所应当呢?雷远猛地摇了摇头,把前世某些小说家言甩离脑海。他看了看满脸紧张神色的马玉,再看看拥着毡毯,神情坦然的关羽:

“君侯这么做,一定有什么理由?”

第1067章 心病(下)

“是,确实有个理由。”关羽重重点头。

“君侯叫我来,想是对我有所开示?”雷远问道。

关羽默然,雷远也不急躁。他见关羽的右臂暴露在外,先伸出手去,为关羽拢一拢毡毯,又把炭炉搬得近些。

马玉慌忙上来帮手。

关羽毕竟有些昏沉,这时候才发现马玉也在屋里。他瞪了马玉一眼:“出去!”

“是,是。”

马玉慌忙倒退出外,把房门重新合拢。随即雷远便听到他在外头呵斥扈从们,让他们都闪得远些。

“换了常人,大概会以为,我曾为曹公部下,颇受恩德,故而徇私纵放,以还报当年的恩情。然则续之知我,当不会如此看待。”

“……是。”雷远几乎要抹一抹额头的汗。好在室内昏暗,关羽又心事重重,看不清楚。

“当年我随玄德公起兵于乱世,最初跟随玄德公的,有我、翼德、宪和,还有玄德公的小友田豫田国让。后来数十年戎马倥偬,玄德公在徐州失败,栖身于许都的时候,田豫归从公孙瓒,自此与我们分散。田国让有大才,玄德公素来深知,当年他离去的时候,玄德公曾泣下曰,恨不与君共成大业。”

说到这里,关羽把后背靠在床榻后方的围栏上:“玄德公和田豫,都有政才。而我关某,只是个武人罢了。所以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他二人所指的大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