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傅肜好像除了应是以外,就不会说别的。
“我看外面停留的那些人,都是你的部下……你是今日刚追上续之的?”
傅肜忙道:“原本打算从梓潼到阆中传信。到了阆中,才知道雷将军先往宕渠集合部众,所以又赶到宕渠,追着雷将军一路过来,前后绕了远路。若非这几日秋雨阻路,只怕这时还赶不上。”
诸葛亮轻笑一声:“如此说来,不枉我从江州一路轻骑快马,来得正好。”
“是,是。”傅肜继续赞同。
诸葛亮不再理会他,转向雷远问:“续之,那份军报,你看了么?”
雷远欠身道:“伯祀确实携来军报,说的是攻占成都之事。但不知是否便是军师所说的那份。”
“续之不妨看一看,应当便是这份了。”诸葛亮从怀里取出一份军报,推向雷远:“说是军报,内里提的多是张子乔的事。”
“那应该便是同一份。”雷远应了一声,谨慎起见,仍然拿起军报看过。
这份军报内容与雷远先前所见完全一样,唯独在最后的空白处多了几个墨汁淋漓的字,字迹颇潦草,有好几处笔划甚至抹出了尺牍的范围,似乎写的时候心绪不宁。
雷远低声读道:“宣明德道,可以解惑乎?”
他仔细看看笔迹:“这是主公亲笔?”
诸葛亮道:“正是。”
刘备虽然久在军旅,但年轻时曾随大儒卢植学习,腹中自有书卷。好在雷远此世年少习文,颇曾阅读经籍,想了想,记起这两句话出于易经。
这两句话原本前后各有辞句,刘备将之单独截取出来,写在这份军报上,话语虽短,颇蕴深意。
雷远明白,这两句可以理解为刘备在问诸葛亮:你擅长阐述德行和道理,能够解除我对此的疑惑么?也可以理解为刘备在问:如果只靠道德、大义,能够解决我面临的难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