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美人被扔回重华宫,负责押运的侍卫告诉她:“三皇子,我们殿下说了,如果下次再想送礼,还望亲自登门,这样才有诚意。”
那侍卫说完连礼都没行就走了。
两个美人躺在地上,脸色惨白,惊魂未定。
仿佛刚才陷入过一场巨大的恐惧之中。
沈净懿因为那侍卫对待自己的态度而愤懑,拳头握紧了又松开。人人都觉她是废物,连区区一个侍卫都瞧她不起。
她最终还是松开了咬紧的牙关,让人将那两个美人带回府安顿好。
其中一个抽泣着求沈净懿,别再将她送去三皇子府邸了。
她和妹妹躺在床上等待临幸,听着耳边逐渐靠近的脚步声,男人掀开遮盖住她们的锦被。
她看见来人的模样,神清骨秀,轩然霞举。
他起初还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淡声问她,是什么人送来的。
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有些羞意,小声说出六皇子。
然后他就变了脸色,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形容当时那个场景,虽然算不上温和的一张脸,但至少不至于畏惧。
可他在听见她说出的那个名字后,脸色阴沉到仿佛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阎罗。
他眼神狠厉生冷,拔剑将那床榻直接砍断,让人将她们打包扔回去,若再有下次,这剑就不可能砍偏了。必定从头颅劈下,将人一分为二。
沈净懿让人安顿好她们后,脸色也逐渐凝重起来。
她不理解沈今安为何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从前自己哪怕做的再过分,就算是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只会云淡风轻的笑着同她说一句:“待会听一下手可要快一些,慢了哥哥会疼的。”
可这次,他不惜撕破脸皮也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沈净懿眼眸微眯,心生一计。
隔天她就亲自去镇南王府请罪去了,他的侍卫带她去了书房:“殿下与丞相有事商议,六皇子稍等。”
听了他的话,沈净懿暗暗咬牙。
想不到他们这么快就勾结到一块去了,看来自己这边也得加快动作,不然等真的结盟那天,母妃肯定会......
沈净懿眼神浮现几分阴狠。
沈今安是在两柱香之后才到的,看到沈净懿了也没多大反应,他语气客气,让人给她倒了茶:“六弟日理万机,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府上了?”
既然是道歉,那就得有个道歉的态度。
她献宝一样的将自己前阵子得来的南海夜明珠献给他。
他笑了笑,指腹撵着那颗夜明珠:“听一,这种无用的小玩意儿,只有女孩子才会喜欢。”
沈净懿眼底带着憎恶,却还是不得不去跟前好声好气:“是听一疏忽了,三哥若有想要的东西可以和听一说,听一一定力所能及去给三哥弄来。”
他视线在停在她脸上数秒,那点笑意一闪而过,他勉为其难的将那夜明珠收下:“罢了,既然是听一送的,哥哥岂有不收的道理。”
沈净懿暗自松了口气:“那......”
不等她把话说完,沈今安靠在文椅上,揉了揉肩膀:“我这肩背最近总是无故泛酸,也不知道是不是练功太勤的原因。”
沈净懿硬着头皮上前:“三哥,我帮你按一按吧。”
他轻笑:“那多不好意思。”
“无妨的。”沈净懿走到他伸手,那两只手放在他的肩头,顿了好久才忍住直接掐住他脖子的冲动。
她敷衍地按了几下。
按着按着,她的手就被握住了。
沈今安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把玩观赏:“六弟这手怎和女子一般,都这么白皙娇嫩。”
他眼含笑意,还放在鼻间稳了稳,抬眼瞧她:“六弟可是用了什么香?”
她厌恶他的接触,但是为了大局着想,也只能忍着:“什么也没用。”
“哦?”他将她的手摊开,时不时揉捏两下,仿佛她的手对他来说是个爱不释手的玩具,舍不得松开,“那六弟身上怎会有这种香味。我只听说,女子身上会带体香,可没听说男人也会带。”
她随口敷衍:“兴许是我屋中那些姬妾身上的,我同她们亲热时不慎沾染上了。”
听了她的话,他神色微变。
仿佛失了兴致,松开她的手又懒洋洋坐回椅中,“是吗,看来六弟好雅致,公务缠身,还有心风月。”
她厌恶地将手在衣服上狠狠擦了几下。
这几下动作,早被坐在桌前的沈今安通过铜镜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勾唇,冷笑一声。
“罢了,我先去洗个澡,免得不知道是你府上哪个姬妾的香味沾到我身上了。”
他起身离开,看也没看她一眼。
待人走后,沈净懿疯狂地用衣服擦拭自己的手,擦红了也没停下,恨不得生生将那一层被他碰过的皮都给剥了才行。
计划的最后一步就要实施了,按照时间,再有半炷香的时间町安就来应约来府上。
这个约自然是六皇子借三皇子的名义伪造的。
到时候只要让町安看见沈今安与其他女人亲热,以她少女怀春的性子,一定会认为自己这段纯真的爱受到了亵渎。
到时候肯定会不顾一切让丞相退婚。
最重要的一步,也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如果这次不成功,明日太后就会赐婚,到时候,沈净懿就会彻底从这场储君之战从出局。
暖床丫鬟是她提前安排进来的,到时候只要算准了时间,让町安撞见他们亲密的一幕,计划就成功了。
沈净懿把一切都假设的很完美,可现实总是变故更多。
沈净懿是听到动静知道出了意外后才急忙推门进去的,她安排进来的暖床丫鬟躺在地上,昏死过去。
罪魁祸首正擦拭着那只将人打晕的手,看到沈净懿后带了些惊讶:“原来她是你的人,我还以为是刺客呢。”
沈净懿愣住,她没想到最关键的一步竟然会失败。
她甚至于都没想过失败后补救措施是什么。
房门外的脚步声逼近,她知道,来人正是周町安。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她脸色慌乱,眼神急切,急于去想办法。
而沈今安,笑容从容的看着她,在沈净懿彻底认命服输之前,他贴心的给出当下唯一的解决方法。
“丫鬟昏死了,可听一还好好的。”
他的这句话,让沈净懿心思微动。
可她身上是男装,束发也是男人装扮。
脚步声越来越近,就要靠近这边时,她眉头紧皱,伸手把自己的外衫给脱了,玉簪拔出后,长发没了束缚,披散在肩后。
她那张昳丽的脸在晃动的烛火下,几番明灭。
她不顾一切死死抱住了沈今安,唯恐他将自己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