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些参考可不可信,就要自己来判断了。
握着她手的妇人力气越来越大,动作也急促起来,伸手就想要挑开盖头:“四娘?!”
“娘,”盖头里,忽然想起一个带着沙哑和哽咽的女声,“我不想去。”
那中年女人的动作一下子就顿了下来。
她眼中一瞬间就盈满了泪水:“娘也不想的……娘也不想的……”
门口传来一声又像是狼嚎,又像是狗吠的声音
“时间,时间到了,”她匆匆擦干眼泪起身,拉住白烬述的胳膊,把他从床上扶了起来,牵到了房间门口,哽咽着叮嘱道,“待会让你弟弟把你背出去,出了这个门,刚刚的话就不能说了。”
“三郎,”她转身匆匆推了身边那个男生一把,再也看不下去,“背姐姐出去。”
奇怪。
为什么“四娘”排行是四,“三郎”排行在三,但四却是三的姐姐?
这家人看着不是很富裕,而且两人年龄相差应该不大,不至于男女是分开排行的,至少三个男丁和四个女儿共计七人吧?
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三郎沉默的蹲下,任由白烬述趴到他的背上。
“你……”一起身,他就觉得不太对劲。
这不是四娘!
他背上的,是另一个人。
“嘘——”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抵到他脖子上,激的他一个激灵,隔着盖头,一道男声的气音传到他耳边,“别叫出声,我不是你姐姐,你姐姐现在已经走了。”
【?】
【他又要说谎了!】
【好讨厌主播说谎,我看不出来说谎,我不会说谎。】
弹幕飞快飘过去三条。
直播间的这些观众还挺敏锐,白烬述在心里挑了挑眉。
他确实是打算开始说谎了。
直接打会损失40%探索度,那想要获取信息,就得用一些别的方式。
“那我姐姐……”三郎听见这男声,手滑了一下,赶快又把他背稳,极快地偏头看了一眼母亲的方向,也压下声音道,“我姐姐去哪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白烬述轻声,撒谎也不眨眼,“我只知道,我是来替她出嫁的。”
“这不行!这万一被……”三郎的声音骤然大了一点。
没等他说完话,那个冰凉的手指就直直掐住了他的喉咙:“你姐姐已经走了,你现在叫出来,一旦被他们发现新娘是假扮的,倒霉的不止我,还有你们。”
三郎的声音一下子顿住。
“三郎,怎么了?”中年女人发现了这里的小小冲突。
“娘,我背四娘出门之前和她告个别,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三郎垂下眼睛,匆匆糊弄过了自己母亲。
“你想干什么?”他压低声音,“你一定会被认出来的!”
“不会。”白烬述撒谎不眨眼。
“我是画皮鬼,我需要一个身份,正巧你姐姐不需要这个身份,所以她找到我,我就顺理成章就顶替了她,”白烬述瞥了一眼直播间弹幕的方向,脸不红心不跳,第二个谎言随口而来,“想要我不被发现,就把你姐姐的情况告诉我,知道的越多,我伪装的就越好。”
身后的女人还在小声叮嘱着些什么,三郎脚步一顿,飞快开口道:“真的?”
“这有什么假,”那个冰凉的手指松开他的脖子,,“反正现在你姐姐人也已经走了,你除了跟我尽可能说的详细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
三郎脚步一顿,不得不接受了这个说法。
“接下来这段路,我问什么,你答什么,”那个声音说,“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你排行三,她排行四,但她是姐姐你是弟弟?”
“因为……”三郎顿了顿,“因为爹娘一开始,想把她藏起来。”
不远处,点着灯笼的轿子越来越近,已经能依稀看见轿檐上金碧辉煌的装饰。
白烬述:“说快点,来不及了。”
“当初,当初我娘怀孕时身体弱,我爹为了去山上给她找生产时吊命用的野山参滑下山崖,结果被一个狐狸救了,狐狸在救他的命之前,要他的大女儿十五年后做它的新娘,娘那个时候怀胎已经八月,村里村外有经验的产婆都说是怀的是个男胎,”三郎语速飞快,“我爹当时留了个心眼,问就是大女儿吗,狐狸说就是大女儿,于是他就答应了狐狸。”
“没想到……”
没想到几个月后,在产房之外,那个被十里八乡所有人认为是男胎的婴儿,居然是个女胎。
从现代医学角度来说,不做b超的任何胎儿性别判断,都是不准确的。
但是在这里,所有知情.人心中只冒出来了一个想法。
狐狸。
这胎被狐狸换了。
狐狸守株待兔,故意等在这家的男人经过的路上,以救他的命为要挟,换了一个胎。
白烬述微微皱了皱眉:“所以在她之后,其实还有三个弟弟,但是对外,她才是老四?你们想把她用排行藏起来。”
“对,本来大家都以为这样就行了。但是在几天前,我们发现在家中的院子里摆放着无数气派无比的大箱子,箱子上面蹲着一只火红色的狐狸,看见有人出来,它极通人性似的叫了一声,留下一封信走了。”
白烬述若有所思看了一下直播间。
这条信息,恐怕就是新娘线这里的个人探索度。
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名字里面带了个四才会被选定成为这个身份的,不过这条信息和说书故事毫无关系,看来在狐狸娶亲的说书正式开启前,留出来的这段时间,应该是留给每个人探索自己的个人探索线的。
后面的怪谈相关信息都能互相交流,但在所有人遇见之前单推的单人线就是全凭个人能力了,如果所有人都能推完剩下的剧情,顺便互相交流了相关信息,那能拉开差距的就只有这一点个人信息。
这么一看,狐狸娶亲这个怪谈的探索度分配还挺科学。
一边讲求团队合作,一边注重个人能力。
【这山野怪谈啊,时间已经不可考了,说有一个书生,有次上京赶考的时候路过一个树木郁郁葱葱的山林。】
说书先生的声音骤然响起,周围的场景变换,前一秒还在三郎背上的白烬述一下子就出现在了轿子内部坐着。
他看了一眼直播间内的时间,距离进来的时候过去了半个小时。
外界,说书先生这两句话之间相隔的时间,应该不会超出半分钟。
还好他套话套的快,再晚一会,说书先生声音一响,他就要被迫换位置。
【书生在山林边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这个不算热闹的小路上,居然陆陆续续多了许多人出来。】
【他看了看将晚的天色,又看了看远处没有城镇迹象的道路,心下奇怪,就拦住了一位过路人,做了个揖,客客气气问道——】
“这位兄台,请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山林外,一条小道中,一个穿着考究的书生走在前面,一个被背着行囊的小厮跟在身后。
“你不知道?”被书生拦住的是个穿着很讲究的男人,“我们去参加婚宴啊,今晚是胡大人娶亲!周围方圆百里都收到了宴请,你不是本地人?”
“哦,我途径这里……”
小飞背着行囊站在身后,视线不受控制地朝着直播间上的弹幕飘去。
【这个主播好倒霉啊。】
【居然是书生仆从,是书生多好啊。】
【最速仆从死亡记录是一分钟半,进入之后一分半之后就被认出来杀了。】
【……好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