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沈如絮说:“接下来要劳烦你派人日夜盯着孟晖才行。年氏给银子这么爽快,想必计划要开始了。”
范蘅眉头拢了拢。
“那私铸银的事,表妹打算怎么处理?”
“这个不急,先救我阿兄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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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絮前脚回府,后脚就得了范蘅的消息。
她从王根福铺子得来的银锭,加上孟晖还的银锭,熔了后,果真发现里头掺了铅。
全是私铸银。
沈如絮心头大惊。
才短短两天,就一共发现了七百多两私铸银,也不知年氏手头还有多少。
流通如此大数额的私铸银,年氏居然也敢!
私铸银事关重大,还牵扯贪墨税收案,甚至还有廉州水患之事。沈如絮清楚,这不是她能解决的,恐怕还得报官。
可朝廷查这桩案子的人是陆亭知,除了他,报给谁都没用。
想了想,她走去桌边写信。写完后交给婢女:“你雇个可靠的人送去大理寺,务必要交到大理寺少卿陆大人的手上。”
她嘱咐:“不必提我的名字,也别暴露你是我的婢女。”
倒不是她怕惹祸上身,而单纯不想跟陆亭知有牵扯。
婢女拿着信和银锭去了。
陆亭知的办事效率极高。傍晚的时候,沈如絮就听说他带人查封了福盛商行,连同商行东家王根福也一起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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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这会儿已是掌灯时分,各处都点上了灯笼,几个官员从案房走出来。
有人问:“陆大人今日不回府?”
陆亭知头也未抬,继续看手上的议谳:“不回。”
没多久,众位官员们都下职离去,护卫上前问道:“世子可要用晚膳?属下去和兴酒楼买来。”
“不必,”陆亭知看完一份后,抬眼问:“案子审得如何了?”
问的是今日查封福盛商行的事。近日,在京城陆陆续续发现私铸银,却数这家铺子数额最大。
“那人才吓了两下,就全招了。”
“笔供在何处?”
“世子稍等。”护卫去喊人。
过了会,寺正官急忙把笔供捧过来,交给陆亭知。
陆亭知一目十行,看到某处笔录时突然停下。
“这铺子是易阳伯府的?”
“确切来说,是易阳伯夫人年氏的铺子。”寺正官道:“年家是商业大户,在京城还有许多这样的铺子。”
陆亭知若有所思了会,突然问:“那封信是谁送来的?”
“下官不知,对方什么都没说。不过属下看字迹娟秀,应该是个女子。”
“拿来我看看。”
寺正官赶紧把信递过去。
陆亭知展开信,里头也就寥寥两句话——“草民揭发福盛商行藏有私铸银,奉上物证银锭数枚。”
这回,陆亭知倒是看得仔细认真。
少顷,他缓缓折好信,收进自己的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