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等凤陵城主府请喜酒的时候一定给你发帖子。”

要是让谢桓知道江景行擅作主张拿了他城主府用,可能脸上又要新添几道伤口。

换谢容皎两个吻,这生意不亏。

谢容皎没反驳,当是默认他的意思:“李兄保重。”

他其实有不少叮咛想对李知玄说。

比如说你可掂量着自己修为别冲太快了;又比如虽说不知白虎至宝究竟是个什么捕风捉影的玩意儿,你也别总太把自己不当回事。

可看李知玄这副抽抽嗒嗒的模样,或许保重两字最合适。

能好好地活下去就好。

李知玄拿衣角抹着眼泪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至于惊觉凤陵城要办什么喜酒,那是追风驹上走了很久才想起来的事情。

可能是谢帅要办喜事吧,李知玄后知后觉地想。

他美滋滋沉浸在若是谢容华真要办喜事,该送什么样的礼,说什么样的吉祥话比较讨喜。

全然忘了他兜里有几个铜板。

也全然没看见余长老乍然瞪圆的双眼。

鲜血飞溅在滚热的黄沙上,滋滋冒起白眼,拉回远游到凤陵城外的李知玄思绪。

余长老胸口一块凹陷下去,衣襟被鲜血染失。

李知玄不敢置信用之前被他眼泪浸湿的袖子猛擦了一通脸上的风沙,透过荒漠狂风看见法宗宗主漠然的脸。

和在他掌上绽放的莲花印。

那莲花生于水上,水波明亮如镜,清晰倒映出玉盈秋呆滞的一张芙蓉美人面。

玉盈秋迟疑着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惊慌到脸上近乎空白一片的李知玄。

余长老挤尽胸腔内最后一点气力,颤声问道:“为什么?”

法宗宗主轻轻一叹:“因为你对法宗太忠心了。”

“你忠心的是法宗,而不是我,这很不好。”

说罢莲花微微展开花瓣,余长老没了气息时眼睛仍兀自圆睁。

死不瞑目。

可惜把李知玄这孩子带进了狼窝。

李知玄不做他想,下意识要拔剑迎上法宗宗主。

他记性一直不太好使。

但他还记得余长老前些日子笑眯眯和他说起法宗的风物,法宗的草木流泉,舒展的每一根皱纹里刻着他在法宗度过的年月。

那必然是很欢愉的时光,否则绝没有这样发自内心的由衷热爱。

他记得余长老前些日子倒竖眉头厉声呵斥他,严厉的言语如小时候母亲给他端上来的药汤,苦涩里面藏着亲人才有的暖融融关怀。

李知玄真的想过在法宗好好练剑,绝不多走一步惹是生非。

但现在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