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谢容皎刚想说我们坐下好好谈一谈,就发现屋内桌椅没逃过谢桓灵力余波,皂皂被死不瞑目地震成木屑碎块。

他寻思了一下,怕出去找个地方说谢桓真把人家房子给拆了,于是先掐诀再补上一个阵法罩着厢房。

毕竟是当年和江景行能臭味相投相见恨晚的人物,谢桓看似再平和,骨子里的桀骜不驯能少到哪里去?

谢桓看着他不急不缓设完了阵法,一句话都没搭理自己,简直要气歪鼻子。

直到觑着谢容皎有开口的迹象,谢桓脸色方有些微不可察的暖和好转。

不料谢容皎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对着他说的。

谢容皎对着千百楼主道:“为免伤及无辜,楼主不如先出去?”

千百楼主这条并不全然无辜的池鱼方才已经为他的好戏付出过惨痛门票。

有了台阶,他当即打开扇子遮住青青紫紫的半面脸,维持着千百楼主神秘高冷风仪不崩,抬脚飘飘然走了出去。

是有点飘。

嘶,江景行这家伙,不敢还谢桓的手就专挑着他出气,还特意对准脸下手。

打得真疼。

见俗方丈和四秀均明智地缄口不问千百楼主被折扇挡住的半边脸。

唯独李知玄一个人在那儿关怀:“楼主是怎么了?要不要我去外院请一位医修来替楼主看一看脸?”

千百楼主被这么一揭穿,很想打人。

然而眼前杵着像根棒子似的是那位江景行眼里金贵得了不得的谢家世子朋友,他不能。

千百楼主只能挤着嘴角挤出一个笑来:“没事,我自己不小心摔的,休息一天很快就好。”

李知玄看他原本英俊的面目上青青紫紫挤在一块,心里倒吸一口凉气想着伤得可不轻啊。

屋里在他自己半遮半掩的瞪视之下,谢桓终于迎来了谢容皎向他说的言辞:

“阿爹,如师父所说,我与他两人确实心意相通,这一点无论如何不会改。你们是我至亲之人,没有哪个更轻更重些的道理。所以说哪怕我决定早定,总是想贪心得到你们在身后的。”

他说的话不长,只那么一点。

语声如大雪时屋檐里倒挂的冰棱,既清且透,刺不疼人,却一根根地往人心里扎。

正是因为清透得一览无遗,所以他的决心才如山如海,如脚下厚土,头顶青天一般的亘古常存,至死不变。

没办法劝的。

他、谢容华,甚至于江景行都没办法劝动谢容皎。

谢桓也是情窦初开,浑身热血,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撑着脊梁骨,顶住胸中一口气的少年过。

他明白谢容皎想的是什么。

谢桓自己与朱颜相恋那会儿,谢庭柏看不上眼朱颜的凡人之身,谢庭柏不比嘴上凶的谢桓,当时起草的将他赶出谢家的决裂文书都打好草稿。

谢桓一个字没多讲,痛快地提笔在文书上写下自己名字,盖上印章。

把谢庭柏气得差点当场生生厥过去。

江景行是亲身经历过那一场闹剧的,对谢桓的心思自是把得门儿清。

他趁热打铁,添柴加火:“我记得谢庭柏曾说过你迟早有一日会理解他作为的,现在是不是要回去对他低头认个错?”

谢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