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到了那个境界,自然会揭开笼罩在层层云雾里美人面上薄纱。
到时候背后的是惊是喜,我一样可以坦然受之。
有个青年自北边的镐京而来。
镐京与凤陵城,一南一北,相隔万里,对他而言不过一天脚程。
天人境已为天上人,自不是凡人可比的。
此刻他停在凤陵城门前,四处张望,久久不前。
没等守卫觉出不对前来盘问,青年缓声笑道:“你入圣又如何,这一局天下大势,终究是我赢了。”
他声音极小,如自言自语。
守卫很惋惜,明明是个清秀俊朗的年轻人,怎么是个神志不清的。
偏偏从西边天际遥遥传来一声冷哼,似炸在他耳边。
寻常人被炸上那么一声神魂俱散,修行者被炸上一声肝胆皆裂。
圣人神通,妙不可言。
青年无动于衷,甚至颇有些老怀欣慰之意。
他望着北边方向叹气道:“两百年操盘,虽说人老了,所幸棋力不减。”
总算是不辜负你所托天下,不丢你这开国第一人的脸面。
凤陵城别庄中管事匆忙在小溪边寻到垂钓的师徒两人,不能怪他失态,实是来者名头太大。
“北周国师来访,说有要事相询世子。”
江景行挑起眉,不必用上圣人敏锐灵识,知其来访必无好事,很想说一句不见。
第20章 借剑杀天人
“今上驾崩了。”
果然是国师,不出口则已,一出口就是此等天崩地裂的大事。
江景行很不耐烦:“诸侯王和姜后之间势必要有一场好戏,但干我何事?”
驾崩的这位北周天子,后人给他的谥号为成,正如后人给他的评价,是位中庸仁懦之主,无盖世武功文治,对世家屡屡退让,诸侯多有包容,甚至将一半权力交于后宫妇人之手。
中庸仁懦有中庸仁懦的好处。
成帝一死,北周积压已久的矛盾终于要爆发到明面上来。
国师慢条斯理笑了笑,他分明是二十出头的青年人模样,笑起来却有无数风霜磨练出来的沉稳:“东荒有新部首了。”
谢容皎算了下北荒部首登位的时间,不禁由衷为周室的情报系统感到担忧。
“三月前的事情,你去街上随便找个人都能把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江景行不咸不淡,“听我句劝吧,别养探子了,给国库省点钱有什么不好。”
国师不理会他一大堆夹枪带棒:“东荒新部首先杀旧部首,随后十二部迫于他威势,拥立他登位。”
江景行思忖了一下:“你说这个是为了向我证明新部首在天人境里没那么菜?”
他发自内心说:“其实不必,我没觉着天人境水平有多少差别。”
都是打不过他那种。
很难形容国师笑里意味,倒是与他如挟了万钧之势打下来的雨滴般咬字分外合宜,“数万人军队里强杀天人境,圣境做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