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没试过。”江景行答得很快,“不过东荒部首没踏入圣境是真的。”

他轻轻一嗤:“真当圣境是大白菜还是春笋啊?遍地冒出来那我面子往哪儿搁去?”

国师无言以对。

一旁静坐着的谢容皎眼见他们绕了半天也没说到正题,极大可能没等说到正题就动手打起来,终于忍不住道:“晚辈冒昧问一句,国师在此紧要关头来凤陵,所为何事?”

如论修为辈分,自然没他说得上话的地方。

但国师身后有北周,他以凤陵城少主,此地东家的身份问外来贵客,于情于理该有此一问。

国师是头一次见到谢容皎。

第一个念头是少年与他的佩剑很合衬。

均是副华美外表,灿烂生光,内里却锋锐坚硬。

好相貌下面藏的也是金玉美质。

到国师这个境界,有些事物,已不必刻意多加推衍。

他内心把握更多,答道:“我想来请人出手。”

“杀部首。”

语不惊人死不休。

谢容皎蹙眉:“若杀部首,东荒势若疯虎,恐怕难挡。”

这是彻底撕裂九州与北荒偶尔小打小闹,勉力维持表面平和的场面。

谢容皎亦知不是他开口时机,只是情绪震荡之下,下意识出口说话。

国师笑道:“后续一应自然由我处理。”

不是,交给江景行这个不靠谱的他自己都不放心,江景行他徒弟有什么好担心的?

谢容皎婉转道:“驻守北疆边军非镇北军一支。”

言下之意显然是不信能凭他一己之力,压平部首死后狂澜。

只是讲究得细的话,他该称国师一声师祖,谢容皎才悬崖勒马,百年难得一回地委婉说话。

国师笑容微僵在脸上。

抛开那些皮囊表相,江景行这个徒弟收得和他还真是像。

他深谙多说多错这个道理,加之北周乱成一锅粥的局势,能腾出两天时间南下一行殊为不易。

所以国师搁下最后一句话飘然离去:“话我已带到,天下大势圣人站得高,看得比我更清楚,心中应当有数。圣人愿不愿意借剑杀部首,端看圣人的,我不多劝。”

谢容皎为尽礼节,将国师送至庄外。

国师有意无意说了一句:“你和江景行挺像的。”

这下谢容皎担忧的不是北周的情报系统,而是北周的未来。

他本想真情实感劝一劝国师见两个医修治治眼睛,所幸及时住口,搜肠刮肚翻出个相似点:“是师父和我皆习剑吗?”

照这样说,恐怕天下和江景行相似的何止几千几万人。

见少年掺杂着一丝错愕的神色,国师起了两分促狭之心,微微笑道:“不是,你们相像之处在你们注定泽被天下。”

终于明白江景行闭着眼胡吹的本事从哪儿学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