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
叶酌忽然道:“那些死在屠城中的人,并没有轮回,他们被你扣着灵魂,一日一日的重复着屠城前的那段日子,重复了五千年,你用这种‘仪式’,来让他们给广玉元君赔罪?”
“他们轮回了。我一个一个找到他们,又杀了一遍,再扣回来。”
他闭着眼睛,平静的像是在说:“我杀了一只鸡。”
“可惜,其实按照数目,还剩下了一个没找到,也不知是不是魂灵俱灭了。”
叶酌问:“江川百姓到底做了什么,你要有这种丧心病狂的手段报复?”
师夷清,顿了顿,他看着叶酌,像是松开了绷着的那一口气,摊开手仰躺在了闻道台上,先时小声的轻笑,接着胸腹鼓动,忽然开始放声大笑,极剧的动作扯到的伤口,他却浑然不觉,笑的五官狰狞,状似疯狂。
叶酌冷眼看他笑。
过了许久,师夷清甚至笑出了眼泪,他擦着眼睛,笑着看向叶酌。
“你知道吗,屠城以后,江川的百姓恨他恨的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啖其肉,那一日,一百三十万的亡灵都在质问他‘你不是江川的守护神吗?’‘我们拜了你那么多年,你就是这种废物?’,到后来,就是一百三十万的尖叫,一百三十万的咒骂,一百三十万声连绵起伏的‘去死,去死,去死!’”
“这些声音此起彼伏,噪杂刺耳,搅的青梧引凤不得安宁,搅得元君心力交瘁,但这并不是最好笑的,你知道最好笑的是什么吗?”
他像是觉着滑稽到了极点,忍不住捧腹大笑,收了好久,才收出眼角抽搐着留下来的眼泪:“最好笑的是,早有修士提醒江川官员,提醒江川百姓,甚至提醒长舟渡月!说元君可能把江川作为战场,要他们早日离去。但江川所有人都不以为意。为什么?因为他们觉着元君在这里,元君就在江川,江川怎么可能出事?”
“但江川就是出事了,江川死了一百三十万,所以他们就可以肆意发泄愤怒,肆意的诅咒,辱骂,搅的这个城市黑云蔽日永无宁日,但这难道是元君的错?”
叶酌道:“自然不是元君的错,可单是如此,你没必要如此极端吧?”
师夷清像是又被他逗笑了,他擦了擦眼角:“仙君,你有没有想过,屠城是大过,杀无常鬼是大功,功过相抵,天道赏罚分明,元君本不该有事,但你知道他为什么死了吗?”
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因为元君,根本就不是死在天罚之下的!”
叶酌三人,连带着凤口关上的陈可真,皆是眉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