疟蚊

二人对视了一眼,起身便向外走,罗忆秋一时还未能跟上他们的思路,但也很快跟着他们一道上了马车。

燕良俊驾着马车往欢儿家驶去。

仲秋节扎兔灯是苍川国传统,灯会上随处可见提着兔灯的孩童,因此昨日见着欢儿与之后那男孩屋内都放着的玉兔灯时,二人都未太过奇怪。

可如今细想,村民淳朴,村中也不比城中有专门的灯会,这样精致的玉兔灯他们又是从何而来?

“竟是从孩童下手。”向来冷静的卫炎生此刻也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怪不得染病的多是有孩子的人家。”

赫连清沉声道:“对于做父母而言,孩子便是全家的希望,若村里的孩子都出了事,哪怕其他大人未染病,村中人也会坚信诅咒的传言,不会在村中住下去,那些人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背后之人用心何其险恶,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赶到欢儿家后,赫连清用剑劈开了那玉兔灯,果然在灯底发现了几颗未能孵化的虫卵,从欢儿母亲的口中,他们也确认了,那玉兔灯确是村长所赠。

在仲秋节前几日,村长去了一趟宛阳城,回来时给村中每一户有孩子的人家都送了这玉兔灯,说是自己孩子不在甚是想念,在宛阳城见着这玉兔灯好看,便想着要让村中孩子都能拥有。

村民对他没有丝毫防备之心,拿到玉兔灯时心里只有感谢,哪能想到这小小的玉兔灯,便是能夺他们性命的催命符。

这一日,他们都分别奔走在村里,尽力替患病之人诊治,可村中数百人染病,他们仅有三人,哪怕再努力也有无法顾及之处。

陆续又有几人丧命的消息传来,再回到住处时,罗忆秋绷不住落了泪,她出身医村,身边见的、学的都是如何减轻病痛,救人于水火,可哪怕他们这些郎中用尽毕生所学,也抵不过那些恶人随便一个恶念。

罗忆秋本就生得好看,这一哭起来更是我见犹怜,程伊见状在一旁小声提醒:“少爷,您快安慰一下罗姑娘。”

卫炎生出于涵养,本想给她递个帕子擦泪,可触到自己随身那帕子又想起什么,并未拿出,站在原地稍稍有些犹豫。

赫连清将卫炎生的动作看在眼中,只当对方是紧张踌躇,不知如何安慰罗忆秋,他忽然便有些不想再留在此处,匆匆起身道:“我去看看程伊带回那人。”

说罢,他便转头朝村长那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