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秋司眼睛也红了,他捧着林倾白的脸颊,指腹擦拭着林倾白的脸上的眼泪。
可是林倾白的眼泪太多了,怎么都流不尽,到了后面他索性就不擦,眼睛一闭,抬手将林倾白抱进怀中。
林倾白的身子如纱般单薄,靠在阎秋司的怀中时,似要被阎秋司不知轻重的给捏碎了。
林倾白的后背被阎秋司双手勒的生疼,可是就是这阵阵的疼意,像是可以盖住了他心中蚀骨的痛。
“师父,别哭了,别哭了.......”
“师父,和我一起走好不好,只要你肯和我在一起,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师父,求求你,跟我走好不好.......”
可是无论阎秋司声音如何的悲切,如何恳求林倾白。
也无论林倾白哭的有多么的厉害,心里有多么的难受,他都在摇头,一刻不停的摇头拒绝着阎秋司。
三生三世,他和阎秋司之间所有美好,所有的情谊,全部都是谎言奠基。
这样的关系,注定是错的。
日后如何能够走向美好.......
林倾白越想越痛,眼泪流的止不住,他将头埋在了阎秋司的颈窝,用力的将眼睛抵在阎秋司肩头,用力的感受着阎秋司身体的温度,用力的呼吸着阎秋司身上气息。
这是最后一次他被阎秋司抱在怀里。
最后一次,林倾白也就容忍自己放纵了。
“师父.......”
“师父........”
阎秋司无助的唤声在林倾白的耳边回荡,林倾白心疼的要命,苍白的手紧抓着阎秋司的双臂,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贴在了阎秋司的身上,拼命的感受着阎秋司那快要让他窒息的拥抱。
阎秋司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似淡淡的烟熏气。
林倾白嗅着嗅
着,心思迷乱,便有些混沌了。
阎秋司紧抱着林倾白,没多久就感受到林倾白的头软软的倚在他的肩上,似玉的手无力的垂在床上。
阎秋司眸色渐暗,仰头望向天花板,喉结滚动轻吸了一口气,手掌一下下的抚摸过林倾白柔软的乌发,低沉的声音在殿中回荡。
“师父,我死都不会放手.......”
他从床上站起身,一手护着林倾白的头,一手护着林倾白的腰,将林倾白放在床上躺好。
一道利风从窗边吹过,将床头柜上唯一的烛火吹熄。
阎秋司背着双手,站在无尽的黑暗中,黑衣凌然,脸上一改方才的可怜无助,面色冷寂的望着林倾白,眼中闪着偏执的狠光。
他的双目如狼,专注的望着林倾白的睡颜,喊了一声:“越辉。”
一道黑光从窗边闪来,残光一现,越辉一身深蓝衣衫,衣袍款款,单手背后,出现在阎秋司的身后。
“小侯爷。”
“安排好了吗?”阎秋司声音沉冷。
“安排妥当,小侯爷尽管走。”
“好。”
阎秋司两步上前,弯下腰干脆利落的将林倾白横抱起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大步走向了殿门。
殿门缓缓打开。
门外空地宽敞,异常寂静,黑夜中只有一轮弯月悬与空中。
门口歪歪斜斜的倒着几个侍卫,已经昏迷过去,失去意识。
再无人可阻,阎秋司抱着林倾白旁若无人的走了出去,双脚一抬飞上了天。
正是子时仙族守卫交班之时,仙族上空空无一人,十分平静。
阎秋司和越辉飞的不急不缓,一直飞到了仙族的边界松山峡谷,身后才传来阵阵叫嚷喧吵声。
阎秋司停住脚步,转过身望去。
仙族的将士察觉到清元仙尊失踪,已经带着黑压压的仙兵仙将追来,为首的正是玄彻和何昉棱。
风尘滚滚,前来的人数足有上千人,气势恢宏,停留在距离阎秋司十米之处。
在那千万人的面前,阎秋司和越辉二人显得格外的渺小。
玄彻望着阎秋司怀中紧抱的人,气的怒发冲冠,浑身颤抖,抬手执起剑锋指于阎秋司,咬着牙字字凶狠的说:“阎秋司!你果然包藏祸心!枉我师尊信你!今日你必死!!!”
阎秋司一袭黑甲衣袍,身材挺直,悬与空中,怀中紧抱着林倾白,即便是独自一人面对千军万马也没有丝毫惧意。
“哦?杀我?”
他的眉宇生冷,挑了挑眉,淡声说道:“凭你?”
玄彻气急,提剑就要冲上前,剑风破空,然而却还没有近阎秋司身就被一道杀光挡下,身子连连朝后退。
枫绾出现在阎秋司的身前,双眸凌厉,乌发飞洒,抬刀挡住了玄彻的攻势。
此时阎秋司的身后忽然出现了千万的魔族将士,各个将士都身穿铠甲,手持重器,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这还不算完,松山峡谷两边还闪出了阵阵寒光。
仙族众人惊慌望去。
峡谷两边早已经埋伏了魔族的弓箭手,箭锋搭在弦上,蓄势待发。
只要阎秋司一声令下,莫说仙族主动发起攻击,就连法力都打不到阎秋司的身上,他们所有人都会被乱箭射死。
这一刻仙族自知中计,慌成一团。
阎秋司站在千万魔将之前,黑甲映月,泛出凌冽的杀光。
此时他身上再无半点在仙族的狼狈虚弱,而是目光薄淡,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望着仙族众人时,似望着一堆笼中鸭雀。
何昉棱立于仙族队首,望着阎秋司笑出声,道:“哈哈哈哈哈,魔皇果然是魔皇!
原来从一开始你带兵来到仙族,跪在我兄长殿前,便打得是如今的主意!妙啊妙,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以将我师兄悄无声息的带走,魔皇有勇有谋!当真是好谋算啊!!!”
何昉棱的声音在空中阵阵回荡。
阎秋司没有应声,冷眼望着那些气急败坏的仙族人。
风中阎秋司的黑衣清扬,他转过身,嗓间发出一声冷笑,抱着林倾白从众多魔将让位中走进了黑寂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