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回来的那个晚上,荆丛辙忽然闪出一些不符合他原则的想法。他打破规则,用钥匙把那扇门打开,看到曲笙无害地蜷缩在床铺上睡着,嘴巴微张,脸颊像婴儿一般肉嘟嘟地挤出。
荆丛辙在床边站了良久,最终妥协一般叹出一口气,认命铺开被子。
在曲笙二十二岁之前,他们是两条未能相交的平行线。
在曲笙二十二岁时,荆丛辙把身子弯向他,拥他入怀的动作小心翼翼又温柔。
还有三天就是曲笙的生日。
现在荆丛辙面对空荡又漆黑的房间,抬起手臂把灯打开。
柔和的灯光填满整间屋子,餐桌有曲笙黑白纹路的马克杯,吧台有他吃剩一半密封起来的零食,飘窗前是他最喜欢坐的靠垫,还有那把他声称宝贝的吉他。
虽然一直很叛逆叫嚣着要搬出去,但实际每一天曲笙都乖乖回来了。
只有今天。
只有今天房间空荡荡,黑夜把屋子填满,荆丛辙把那支烟认真抽完。
他忘记关上玄关的门,好像在期待谁回来。
月光拨开黑暗的云彩,照出一片静谧,荆丛辙的嘴角向下轻抿,目光移开又回来,在曲笙的卧室门前轻叩两声。
薄薄的门板,空洞的回音。
无人应答。
他开始讨厌极简装修了。
那天在人群的欢呼声中,荆丛辙注视着舞台上曲笙连同乐队其他人一起鞠躬致谢,再抬头时青年眉眼弯弯笑得异常好看。
月光越过穹顶,越过高高的天花板,越过一切阻隔,照耀广袤无垠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