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又把围巾扯开一些,下意识地探了探鼻腔涌进涌出的新鲜气流,佯装镇定地说道:
“能麻烦帮我推荐一家吗?刚才那些师傅说可以推荐的,还能打折,老便宜了。”
因为脸皮薄心肠软,最受不了冷场的尴尬,田云逐习惯了在这种时候没话找话地缓和气氛。刚才不自觉模仿着当地的口音说了一句,出口之后才发觉自己说得有多么拙劣蹩脚。
他连忙讪讪地闭了嘴,低头掩饰难看的脸色,却恍惚听到了一声哼笑。当他抬头看向后视镜,只看到了姜浔微微挑起的眉梢。稍嫌锋利,却意外地抖落些许柔情,性感又撩人。
“那你怎么不上他们的车?”
他的语气倒是一如平常。
“我就是觉得那些东北大哥挺可怕的……”
“我不可怕?”
田云逐分不清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只是认真地摇摇头。心想你怎么会可怕呢?你要是可怕,我怎么会瞒着家人千里迢迢地偷偷跑来这里?
“你跟他们不一样……”
你就是太帅了!
后半句他自然没敢说出来,而是把头往后靠了靠,好让自己快要绷坏的神经和将近透支的体力,得以松弛一些。
很快他又一次不合时宜地走神儿了。
学长,这一趟能再见你一面,已经算我赚了。
你没有认出我,这样也好。不,说不定这样更好。这样我就可以在你生活的地方多停留几天,哪怕只是多做一会儿你的乘客,多看一看你的背影也好。然后我会抱着罪恶感,远远地离开这里。
我听说单恋里动情的一方都是弱者,弱者的挣扎永远只会徒劳无益地让悲惨成倍叠加。那就让这种悲惨当做是对我的惩罚吧。是我不应该,也不配,轻易奢求你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