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阁弓下身,“他笨,我给你打他。”
祝余第一次如此直观地体会到他们那种承自发小的亲密无间,简希抬起脸来,眼底有薄薄的水光,像不在乎又是像挺受用地别过头“嘁”了一声。
罪魁祸首霍青山反倒好手好脚,身上多是蹭伤,他坐在病床上,两肩塌着,眼睛麻木无神地望着某处,整个人都成了灰色的。
艾山一见他们来就挤眉弄眼,小声嘀咕,“他妈……他妈怎么那么说话?”
教训孩子确实应该,可张口就是什么“劣等基因”什么意思?
所幸霍青山很快恢复生龙活虎,还支使人给他把假面骑士腰带捎来,然后就被梁阁抄起那根腰带抽了一顿。
霍青山人缘太好,发了条朋友圈后,探病的人就络绎不绝,过午才清净下来。
祝余进病房时只有霍青山和艾山在,“梁阁呢?”
霍青山机警地眯起眼,“我发现,每次你看到我们第一句话老是问梁阁呢?”
艾山当即响应,同时用那种充满揶揄的眼神扫视着祝余,“对呀!这到底为什么呢?”
祝余不想招架,错开话题聊了几句,才从病房退出来,去简希的病房。简希不在,梁阁坐在床沿,祝余在他身边坐下来,“简希去做检查了吗?”
“嗯。”梁阁偏着脑袋搁在他肩上,嗓音都懒,“好困。”
他昨天坐飞机回来,又打球,晚上可能也没怎么睡,今天又一早起来,想想都累。
病房在二楼,看得见花园种植的广玉兰,清幽馥郁,祝余想起附中也种满了广玉兰,可能都是A大附属的缘故。他手绕过身前,在梁阁头上温柔地摸了摸,又摸了摸,顺毛似的,还没完没了。
梁阁好笑地抬起头看他,祝余也懵懂地回望他。梁阁看见他乌亮的黑眼珠,净白清洁的皮肤,他端秀的鼻梁上浅浅的痣,又灵又倔,半阖着眼探过去,吻烙在他鼻梁。
吻完又分开,像才记起来似的,又举起手,还是凑得那样近,热息烫红了祝余的脸,朦朦胧胧,“我想接吻。”
祝余半垂着眼,看着他薄薄的嘴唇,“谁不想?”
于是四瓣漂亮的嘴唇触碰,又分开,梁阁偏了头,辗转着吻他。
祝余只觉得热意在脸上毛茸茸地散开,是那种絮状的晕开的热,酥酥的痒,又热又渴。
病房静悄悄的,夏日午后过于旺盛的日光投进屋里,空调在簌簌吹着凉风。
梁阁口腔气息很清新,可能刚吃过冰棍,舌根甜丝丝的,嘴唇微凉,吻起来很舒服。祝余舍不得换气,想一直亲,总要吻得喘不过气来,圈着他脖颈,额头抵着哀哀地喘一阵,梁阁抚着他背脊吻他耳根,等他喘完,又继续吻他。
直到背后“叮咚”一声,是手机来消息的声音,祝余骇然回过头去。
简希坐着轮椅停在病房门口,低头回了手机上的消息,这才望向他们,好似无语,“我以为两个男的谈恋爱干嘛呢,亲了四十七分钟。”
第八十四章 保护
霍青山和简希车祸的事在学校引起的风波不小,班上同学更加挂心,总有人向祝余询问情况。
周敏行都来问他,“简希怎么样,没事吧?”
祝余听到简希的名字都要窘得面颊发烧,视线下落,闷声告诉他,简希腿骨折了,上了夹板,暂时不太方便走动。
“哦。”又推了推眼镜,“霍青山,是跟她一起摔的吗?”
祝余点头,“但霍青山一点事都没有。”
周敏行没有再问,艾山下完早训,看到黑板上的作业通知,立刻扒拉祝余要作业抄,祝余端坐回去,不借。
艾山不依不饶,上身趴在课桌上,不住地扯他校服袖子,“不是吧祝观音,怎么了突然,是不是前天我把你头看成球的事,还是一米八才能开瓜?别生气了,轻重缓急,先把我作业的事解决!”
你还有脸说?
祝余回过头,艾山聒噪的脑袋就被人从后面往下一按,叫唤一声,梁阁利落坐回到座位上,觑着他,“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