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句问责,但祝余心虚得厉害,这话听在耳里简直像被方杳安撞破了奸情,单单摘出他和梁阁来问。他面上端肃,心脏却有如擂鼓,他无由来地想起刚才在那个角落,梁阁嘴唇火热地贴着他颈部的脉搏,说话时热气氤氲,“你心跳好快。”
他和梁阁被点到名一起站了起来,祝余还没从那种狂乱中抽身而出,正平复心绪准备找一个理由,就听到梁阁在他身后说,“他被我抱住了。”
祝余一时间心脏都被他吓停了,而后又疯狂地跳动起来,耳膜都被心跳声震得发疼。
又听他说,“我玩疯了。”
前言听起来确实十足暧昧,但班上都知道他们关系好,何况梁阁冷肃的语气和神情实在让人难起旖旎之心,都只当这场难得的停电叫梁阁也失态了。
只有祝余低着头羞耻得几不可见地颤抖起来,燥热得肺里都冒火星,他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
方杳安让全班静坐十分钟,不冷不热地讥讽,“小学生都不如。”
直到十分钟毕,电也没来,方杳安叫祝余去发手机。电在抢修,短时间不会来,但怕发生事故也不能这时候放他们回去。
“好久没停过电了,别玩手机也别做作业了,来吧,临时办个停电晚会怎么样?”方杳安笑起来,在不甚明亮的光芒里,显得极标致漂亮,“我们班应该才艺不少吧?”
赶上大肆欢呼起来。
新任的文娱委员钟清宁义不容辞要做表率,她脱了外套,只穿一件贴身的长袖,露出美好窈窕的身形,上台去跳舞。去年元旦晚会大家都知道她古典舞底子很不错,但她这回跳的是Urban。
她人高,点卡得非常好,丝毫不似平时绵软,热情自然,柔白的脖颈,纤细的腰身,修长的四肢,每个动作都利落且有力度,控制与爆发恰到好处,马尾甩动的间隙时不时露出那张素白精致的脸,又干净又酷,被台下举起的手机灯光一照胜似光芒万丈。
她在热烈的掌声中下台,脸上有薄薄一层热汗,看到同桌的简希还跟停电时一样戴着耳机懒散地趴在桌上,似乎根本没有抬过眼,心里莫名有些滞涩。
她不太高兴地挤开椅子坐下来,动作有些大,惹得简希又偏过脸来看她,她被简希的目光一扫顿时又局促起来,“吵到你了吗?”
简希看着她,慢慢笑起来,配着卧蚕,冷静的一双眼霎时变得璀亮多情,“跳得真好看。”
钟清宁心口怦然,她想起去年元旦晚会,她们匆促地上台跳了一段舞,只得到寥寥的关注与掌声,那时候简希也这样笑着说,“跳得好漂亮啊。”
她讷讷地问,“你在听什么歌?”
简希直接拔出一只耳机给她,“要听吗?”
她照着简希的样子叠着手趴在桌上,戴上另一只耳机,在四周或刺眼或幽暗的光里,和简希四目相对。
她听到耳机里澎拜的歌声,
“Be my mirror my sword and shield
My missionaries in a foreign field
For some reason I can't explain
……”
是coldplay的《Viva la Vida》,生命万岁。
台上表演节目已经换了几换,霍青山也上去蹦了个舞,下了台就雀跃地问梁阁,“怎么样怎么样?梁阁,我这舞什么水平?”
梁阁眼帘都懒得掀,“浑身假肢的水平。”
十班是个活泼的班级,人也踊跃,说鬼故事的,讲单口相声,最多的是唱歌的。有女孩子关系好结伴上去唱流行歌,就像孙沛佳和任晴。也有周敏行这种实力型选手,他上去唱了一首《延安颂》,本来他说出来众人都只觉得好笑,但他一开口,下面的说笑声就没了,他是校合唱团的,音准非常好,气息稳,情感也充沛,平凡的五官丝毫压抑不了他的真情和歌喉。
只有霍青山说,“他不是想高中就入党吧?”
第二节 晚自习都快下课了,还没来电,除了几个歌唱得不怎么样但非常想亮嗓的麦霸在试图第五第六次的上台,再没有人了,方杳安问,“没有人表演了吗?”
不知道谁先起哄,“班长!班长上一个!”
“班长表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