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陆霄眼眸漆黑冷凝,池容开口时,他仅剩的那条手臂肌肉就在刹那不动声色地绷紧,直到陈赫缇怒而上前,他突然暴起,掌心如铁般悍利地扭住陈赫缇的手腕,往后翻折。
陈赫缇的腕骨被生生折断,瞬间剧痛,手中的枪应声落地。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船舱中的绑匪都还没反应过来。
本来双手应该被反拷在身后的池容已经往前一扑,捡起那支上了膛的手.枪,就势起身,冰冷的枪口抵住了陈赫缇的头。
池容拍戏学过枪,虽然准头很差,但一时半会足够唬人。
陈赫缇死死地盯住他的被解开的手,目眦欲裂,“你怎么会……”
池容只来得及解开了一只手,另一只还被拷着,冰凉的手铐挂在他的腕骨上,他掌心的纱布又开始渗出血迹。
他捂住阮愿的眼睛,让她离开的时候,本来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手上的血,但指.尖蹭过她的发鬓,稍微一顿,摘走了她的发夹。
很细的那种黑色发夹。
他藏在手心,偷偷别到了西装袖子上。
或许太不起眼,他身上的手机、手表还有胸针都被搜走,但是这个没有。
他背靠着成堆的麻袋,垂下头佯装昏迷,手背在身后拆了将近三个小时,手心的伤口被不小心戳破无数次,才误打误撞终于解开。
他知道戚陆霄会来找他,但他不能只等着戚陆霄。
陈赫缇满脸涨红,想从戚陆霄手臂间挣扎开,戚陆霄颈侧青筋暴起,手臂却越勒越紧,他抬起黑眸沉沉地盯住一众绑匪,“你们雇主的性命算不算重要?放我们上去。”
众绑匪也不敢轻举妄动,手中的枪都上了膛,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出船舱,直到所有人都到了游轮一层,再往上就是甲板。
陈赫缇喘.息片刻,再次发力反抗,指腹深深陷入戚陆霄的骨肉。
戚陆霄手背上血珠蜿蜒而下。
池容拿枪托往陈赫缇头上重重一砸,陈赫缇陡然疼痛晕眩,稍微松了手。
“放开陈先生!”
终于有绑匪忍耐不住,往池容脚下打了一枪,池容被迫后退,枪口也被迫偏离陈赫缇的头颅,旁边的绑匪瞬间冲上前来,戚陆霄眉骨蓦然一沉,将陈赫缇拉到他跟池容身前挡抢。
池容迷.药的药效还没彻底过去,手掌受伤乏力,枪恐怕要被夺走,他递给戚陆霄,在阮愿的助理冲上来时费尽全身力量,拿手铐勒住了对方的颈骨,他双手指.尖压迫变色,掌心的血湿透了衬衫前襟,却丝毫没有松开。
对方的颈骨几乎泛起咔嚓断裂的声音,被彻底勒晕了过去。
池容才大口喘着气,将人推开。
戚陆霄单手不能同时开枪和控制陈赫缇,其余绑匪显然不想让他们上甲板,甚至不顾陈赫缇的死活,应该是陈赫缇提前下过命令。
戚陆霄不再纠缠,将陈赫缇打晕踹倒在地,见池容已经躲到楼梯下,他连开了两枪跟过去,蹲身藏好。
“甲板上好像还有人。”池容脸颊苍白,指.尖终于碰到了戚陆霄的肩背。
戚陆霄义肢被迫摘掉,不能抬手护住他,只能低声道:“你躲好。”
戚陆霄离开晚宴时,按照陈赫缇发过来的消息,没有带人,也没有报警,但他走之后,瞿白他们肯定去报了警。
至少有一点戚陆霄赌对了,不管那个人还记不记得池容,但他确实很关注池容,他太了解池容了,反而丧失了戒心。
池容的项链还在,是最后一个定位装置。
瞿白他们应该快到了。
现在除了甲板仍在望风的绑匪,船舱内还能行动的只剩下三个人。
戚陆霄喉结剧烈地滚动,想转过头看池容一眼,却不敢分心,池容疲惫地靠在了他后背上,滚烫的呼吸扫到他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