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陆霄就在沙发旁的地毯上坐了下来,他转过头搂住了池容的腰,深灰色的西装裤随之绷紧,勾勒出腿上结实有力的肌肉。
池容愣了愣。
戚陆霄攥住他的一只手,按在自己脸颊上。
池容指尖摩挲过他冷峻的眉骨,往下到鼻梁,又拿指腹压了压他殷红的薄唇。
戚陆霄手臂搂在他腰间,脸颊就埋在了他小腹上,池容忍不住耳根一烫,强忍着反应,但他的浴袍本来就很松散,搂抱间浴袍被蹭开,他小腹温热细腻的皮肤突然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蹭过。
池容脸颊顿时爆红。
他脚趾蜷紧往后躲了躲,戚陆霄抬起头,那双幽深的眼底似乎晦暗了许多,却不是被欲/望侵扰,愧疚和难以宣之于口的爱意都沉沉地压下去,成了深不见底的洄流。
池容要不是跟他在一起……不会受伤,也不会被迫待在这个地方不能出去。
哪怕是为了池容的安全。
池容摸了摸他的脸。
明明是戚陆霄把他关起来了,但不知道戚陆霄为什么反而看起来像个被淋到湿透的大狗勾,毛发都打绺的那种。
晚上,池容起夜时低头随手揪了揪拖鞋上踩扁的那个兔尾巴球球,俯身时肚子突然有一瞬间的抽疼。
他没太在意。
又过了几天,深夜他突然被疼醒,脸颊苍白,肩胛骨上都是冷汗,戚陆霄也跟着醒了,池容浑身颤得厉害,“戚陆霄,我肚子疼。”
戚陆霄抱起他就让韩城开车去医院。
等到了医院的时候,池容脸颊上已经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被他咬得渗出血迹,眼尾都是潮湿的泪痕,浑身都被冷汗洇透。
抢救室的红灯亮起。
一晚上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
终于从抢救室出来,就直接被送去了重症监护室,池容昏迷了一天多才睁开眼,但几乎是被疼醒的,尖锐的疼痛贯穿了整个胸腔和腹腔,他的头也昏沉发疼,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家属被拦在了重症监护室外,他抬起头,眼前一片模糊,但他知道戚陆霄肯定在外面,他死死地咬住嘴唇,眼泪却还是不停地往外涌,太疼了,出车祸的时候他都没掉过眼泪,他将脸埋在枕头里,压抑的哭声仍然忍不住从齿关溢了出来,到最后几乎完全控制不住,医生赶来之前,他整张脸都是泪痕。
护士给他上了止痛泵。
重症监护室设有透明玻璃,戚陆霄站在外面正好能看得到池容的病床,他手背和颈侧的青筋都隐忍地鼓起,转过头看向医生。
“……多器官衰竭,”医生跟他说,“现在暂时还没查出病因。”他说完,有些欲言又止地对上戚陆霄的眼睛。
是让他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的意思。
“为什么查不出来?”戚陆霄嗓音很冷静。
“各项检查出结果还需要一点时间。”医生也从来没碰到过这种情况,而且多器官衰竭本身多发于老年人,池容浑身疼痛,症状也很罕见,虽然送过来得很及时,但现在也只能拖着。
按现在的情况,还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半个月。
戚陆霄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眼眶通红,嗓音也哑了,他语气仍然很冷静,没有质问,没有发泄,只是低声问:“他才二十一岁,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这边是家私立医院,戚陆霄有参股。
“戚总,”医生只能摇了摇头,“等检查结果出来我们会马上拿给您看的。”
池容发病后的第六天,出现了自主呼吸障碍,他开始长时间地昏迷,就算醒来,也连哭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苍白清瘦下去。
手腕都成了嶙峋的一把骨头,纤长的手指毫无血色,手背泛起怪异的青灰色,又被无数次输液扎得渗出紫红的淤痕。
医院又下了一次病危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