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死了啊,连争吵的机会都没留给我。我去证明给谁看呢?”
所有人都说他前途光明,但他只想去的地方门永远合上。
所以他就遵照她的遗言,离开了侦查局,留在了小苏打,一留就是三年。
放下他所有的学识和热情,安分守己,消磨掉自己最好的年华。
他好像比谁都过得开心,却又比谁都痛苦。
哪一种选择都是错的。
他找不出真正的死因,换不回他的父母,也永远得不到死人的认可。于是一切都没了意义,做什么都不会有结果。
对邢曼的愧疚和她去世的痛苦狠狠地纠缠在一起,让他近乎分不清究竟是谁附着谁,那一阵日子所有的回忆都是灰暗的,连同当年的选择也被刺得鲜血淋漓,让人不愿触碰。
就像是被攥在不透风的黑色塑料袋里,他摸不到外界的空气,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浑身燥热憋屈,拳头挥在轻飘飘的塑料袋上,不吃力,打不破。
力量撞上去就卸掉了,反过来郁结成一团在胸口,沉甸甸的。
他不知道该怪谁,不怪宋轻云,不怪邢曼,不怪他。
怪命么?
时间太久了……他都不记得这个袋子是谁系上的,是什么时候系上的,只知道他好像醒来睁开眼,才发现四周都是空的,已经没有路了。
只有这一个月,短暂地回到调查真相的这一个月,他真心实意地笑,好像那个被埋葬的自己又活了过来。
所以他整天都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受伤也好,被阻拦也好,什么都挡不住他一直跟着这个案子往前走。
宋飒的话说完了。
他的头被酒气冲得发晕,无名之火在身体里乱窜,毛孔都堵塞了似的憋着,一番长长的话说出口又后悔了,却不能吞回去。